景濘使命在身,蔣璃三番五次婉拒相送,可她都格外堅持,末了說,夏小姐,這是陸總交給我的任務,工作沒完成我是要被扣獎金的,你就當普羅大眾吧。
經她這麼一說,蔣璃也是不大好意思再行拒絕了,如果景濘是個男人,那她今天縱是會一拒到底,但為難個女人,而且還是個美女,蔣璃就於心不忍了。
不過這景濘果真不愧是陸東深手底下的人,說話辦事滴水不漏,打從飛機離開滄陵地面的那一刻,景濘就不再叫她蔣小姐或蔣爺,每每喚她都是夏小姐。仿佛是在提醒她,蔣璃只是滄陵的蔣璃,回京的這一刻她已經是夏晝了。
這般大張旗鼓不是她一個助理該有的姿態,不用多想也是受了陸東深的暗使。
車行東四環的時候有些堵,景濘親自開車,穩穩地在車流中穿行。合生霄雲路8號依舊安靜,蔣璃阻了景濘入院相送的好意。景濘將車子停好後掃了一眼小區,「原來夏小姐住這裡啊。」蔣
璃嗯啊答應也沒多說,將身上披著的大衣拿下來,「衣服我放這了,替我謝謝陸總。」豈
料景濘說,「這是陸總私人的東西,夏小姐還是親自還給他的好。」
蔣璃一愣,腦子裡又浮現出今早從他懷裡醒來時的一幕,心就慌了一下,清清嗓子,「怕是他等著穿吧,你要是不方便給的話,放在車子裡總行吧,這不是他的車嗎?」「
這是公司的車。」景濘輕笑,「所以更不大方便存放陸總的東西。」
蔣璃總覺得景濘的笑有故意之嫌,理由站不住腳,但也讓人找不出辯駁的言辭來。景
濘離開後,蔣璃一手拖著行李箱,一手搭著陸東深的大衣進了小區。小區裡的保安竟還是三年前的老面孔,見了她後先是一愣,然後驚訝地說,「夏小姐您回來了啊,好些年沒見著您了,還以為您搬家了。」
這種久別重逢的問候並不適合蔣璃,有些回憶對她來說就是把刀子,每每碰觸都會傷她斑斑血痕。在
原地僵站了許久,嘴角牽強地扯了扯當是回應,說,「物業還有我家的備用鑰匙,麻煩跟物業那邊說一聲,找個小時工收拾一下房間吧。」
保安說,「夏小姐您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
「以前經常送您回家的那位先生每周都會派人來給您的房間做打掃呢。」
蔣璃忽而窒息。
是饒尊。
默了少許,說,「今天還是找人做一下清潔吧。」將
行李一併交給保安,她終究還是沒勇氣踏進房間一步。
798依舊熱鬧,許是哪個畫家又舉行畫展了,雖走了三年,但蔣璃也見怪不怪,這個地方是藝術集中區,承載了太多藝術家們的夢想,濃縮了功成名就的藝術大師還有初出茅廬的文藝小青年。
蔣璃不知走了多久。
這座城處處充滿了喧囂和紛爭,來往的都是匆匆人影,只有她像是散漫的孤魂,飄蕩在對她來說不再有溫度的皇城根上。三
年,變化太快。
直到三里屯,她僵在酒吧街好久,恍了半天神才反應過來,原本的建築已成了太古里。素
葉這段時間減少了工作量,一些輕患者她能轉就轉了,手裡只留幾個重點個案跟蹤。夕
陽西下是素葉最輕鬆的時候,每到這個時候,她總會走到辦公室的露台上看著沉沉日落,然後再將她同年柏彥的回憶拿出來一點一點思量,來填滿這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時光空隙。
辦公室門被推開時,助手李聖誕的聲音有點著急,「哎小姐,你不能直接這麼闖啊,我得通報——」「
通報什麼通報,我見她還用通報?」
素葉扭頭一看,驚訝。*
*
「聽說你去滄陵當了三年的爺?」等
李聖誕將咖啡果茶和點心端上來離開後,素葉問她。蔣
璃靠躺在貴妃椅上,一身懶洋洋的,拎了只蘋果在手把玩,「倒不如說做了三年的逃兵。」
「感覺怎麼樣?」素葉也很放鬆,坐在貴妃椅旁的沙發上。蔣
璃咬了一口蘋果,「挺好。」
素葉笑,「你明白我在問你什麼。」蔣
璃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