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才幼兒園內,快到放學時間,宋老師接到一項奇怪的任務。
「拔頭髮?這是做什麼?」宋老師不解地看向園長,「夏子衡和周樂怡的家長不是夏熙女士嗎?這件事不用請示她?人家把孩子交到我們幼兒園,瞞著她不好吧。」
「你哪兒來那麼多問題。」園長表情嚴肅,手指重重叩了兩下辦公桌面,聲音壓得很低,生怕被人聽見,「這是一位大老闆的要求,你照做就是。再說了,拔兩根頭髮也沒什麼損失。」
「可是……」
「別可是了。」園長拉開抽屜,找出一個小小的透明自封袋給她,「頭髮裝進這裡。」
宋老師猶猶豫豫地接了過來,腦海中閃過以前看過的電視劇里的橋段,忽然間福至心靈。
難道是要做親子鑑定?
孩子的爸爸懷疑他們不是自己親生的,所以瞞著孩子的媽媽偷偷做親子鑑定?
不對,小朋友們入學時要求填寫監護人信息,父母雙方都要有,但夏子衡和周樂怡的監護人只有母親夏熙,父親一欄是空白的。
想到此,宋老師抽了一口氣,該不會是孩子的爸爸找過來了吧。
萬一出了什麼問題,夏熙女士會不會怪他們幼兒園多管閒事,要起訴他們?
宋老師是個心細如髮又謹慎穩重的女人,遇到這種離奇的事,難免想得多了些。
「園長,我還是覺得這件事不太好……」
園長不耐煩地打斷她:「大老闆是你我能得罪的嗎?」
宋老師頓時說不出話了。
她恍恍惚惚地離開園長辦公室,回到班裡,小朋友們在自己的座位上東張西望,知道快放學了,都有些坐不住。
夏子衡和周樂怡坐在第四排,男孩子低著頭在本子上寫寫畫畫,女孩子扭頭跟後面的小朋友說話。
宋老師默默嘆了口氣,耳邊迴蕩起園長的話:兩個孩子,隨便拔哪個孩子的頭髮都行。
也對,他們是龍鳳胎,只需要驗證其中一個。
宋老師抿了抿唇,下定決心後,走向他們。
夏子衡正在做算術題,面前一道陰影蓋過來,他停下筆,抬起了頭,乖巧地問道:「宋老師,你有什麼事嗎?」
宋老師盯著子衡的腦袋瓜,這孩子上周末理髮了,頭髮剃得比較短,清清爽爽的小板寸頭,不太好拔頭髮。
宋老師把目光轉向周樂怡,輕咳了一聲,說:「你姐姐的頭髮散了,老師想幫她重新紮一下。」
「哦。」跟自己沒關,夏子衡低下頭,繼續在本子上寫算術題。
「周樂怡,過來一下,老師給你扎頭髮,你的辮子散了。」
周樂怡摸了摸腦袋上的小辮子,皮筋果然鬆了,她沒再跟後桌的女生講話,跑去老師那裡,乖乖地蹲在她跟前。
宋老師坐在椅子上,摘下皮筋,給她編辮子,趁機拔下幾根頭髮。
「啊。」小姑娘挺敏感,捂著頭皮說,「宋老師,你扯到我頭髮了。」
「抱、抱歉,老師不是故意的。」宋老師輕輕撫摸她的腦袋,另一隻手裡攥著幾根剛拔下來帶毛囊的細軟髮絲。
周樂怡:「沒關係噠。」
宋老師編好了辮子,拍拍她的肩膀提醒一聲。周樂怡站起來,搖頭晃腦道:「老師編得好快,我外婆就很慢。」
宋老師笑了笑,出了教室,舒口氣,將幾根頭髮裝進自封袋裡,拿去給園長。
過了一會兒,園長走出幼兒園,把樣本交給一個西裝革履的高瘦男人。
男人拿著東西上了車,跟後座的人匯報:「徐總,孩子的頭髮已經拿到了。」
徐衍風撩開眼皮,定定地看著助理手中的透明塑膠袋。他本來已經死心了,是唐亦洲的話讓他重新燃起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