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炳一臉奇怪地問:「還有下一拔使者?難道你們這次來,不把事情議定?對了,從征諸將士回來了,帶錢糧賞賜了吧?」
「這咋說呢?遼東新建七衛要驗收,這一下子拓地數千里,女真四五百部族,兵部和五府的人這回要跑斷腿,沒個一年半載他們都別想辦完這件事。筆神閣 bishenge.com我們太僕寺不過是探探路而已,朝庭諸公想法是很多,可不願出錢也難辦啊!這次隨遼王殿下從征遼北的將士賞賜,加上明年建衛所,恐怕也沒有錢糧給付,只有麓川和南洋諸國的貢品,遼王殿下若要的話就要自己想辦法!」嚴以智回道。
徐元炳一陣無語道:「可我聽說燕王殿下明年西征,那是怎麼回事?他們有錢糧,我們這邊就沒有?」
「這個麼?跛子帖木兒不肯再向大明稱臣納貢,並再三扣押大明使者,事關朝庭臉面,所以聖上打算命燕王征討東察合台,以敲山震虎讓跛子帖木兒放還使者,可出征錢糧也是南洋貢品。這一說,又不得不說起遼王殿下的餿主意了。」嚴以智苦笑道。
事情並不複雜,年初朱植在京時曾向戶部提議將絲綢瓷器提價,再加上水泥等新興產物,好從南洋諸國大量購進糧食,以海運輸送到九邊,從而減輕國內糧食壓力負擔。
不久,戶部衙參通過了此議,報給老硃批准實行,結果惹得南洋諸國大為不滿,或者還有一些其他原因,總之,今年五六月以來,爪哇、暹羅、蘇祿,以及麓川宣慰司等地大量進貢香料、西洋布、犀角、翡翠、黃金珠寶等奢侈品,讓朝庭屢屢吃不下來。
這可不是大明窮了,西洋布實在太多,若大量引進必然對國內絲綢業造成致命性的衝擊,那絲綢還怎麼維持原價外貿,所以老朱發了狠一咬牙,來多少就吃多少。
現在戶部庫房全是這些東西,而且越來越多,要想不虧本就把這些變現成錢糧,就只能發往九邊給藩王銷往關外,換成馬牛羊拉進關內賣錢,有錢就可以買糧食打仗了。同時,大明產的絲綢、瓷器繼續從南洋各國換糧,而戰爭頻發,糧食消耗極大,要想維持國內絲綢布帛和糧價的穩定,朝庭就不得不繼續照這個節湊走。
這外貿一加價啊,真是又刺激又害怕,朝庭諸公現在對遼王朱植是又讚賞又氣惱,讚賞是因為賺到了偷著樂,氣惱是不得不把各種平時朝庭壟斷批發的貢品運往九邊,以期能全額變現。
這些雜貨主要有三大傾銷地,一是遼東、大寧,二是山陝河套,三是朵甘都司及烏斯藏都司,以此來作為軍費開支。而九邊設立行太僕寺、苑馬寺、茶馬司也就是基於這個原因和目的。
而實際上,此前九邊就設有流動的太僕寺,但權力太小,雖是隸屬朝庭,仍無法避免藩王府和邊防軍將與外番私自交易,一些強勢的藩王府仍在其中上下其手,把這些機構變成了其下屬跑腿單位,這樣朝庭當然無法容忍,所以設立行太僕寺其實就是趁這個機會將機構升級,把九邊外貿課稅權完全抓回朝庭手裡。
而遼東各地,從征將士的賞錢怎麼發,大家還不知道要怎麼搞才好,太僕寺也等著開張營業呢,若朱植再不回來,遼東都司明年開春就要斷糧破產了,別說另建三司了。
經過先一輪接洽,徐元炳再與薛整商議報予王妃,行太僕寺、苑馬寺、茶馬司、稅課司的設立已經是板上釘釘,想要不在遼東設分司都難了。接著進行二次洽談,初步確立具體的機構設置。
行太僕寺、苑馬寺總部駐於北平,常駐少監一人,寺丞若干,下轄大同、宣府、大寧、廣寧、開原五個分司監苑,其中太僕寺將早前設立的流動諸牧監併入其中,架子就有了,而其他三司就不太容易了。
至於廣寧分司,其官署將置於錦州,牧監和苑馬場則設於廣寧北部一百二十里的廣寧後屯衛城,也就是前元時的懿州站驛城。而開原那邊,遼王府不打算插手,卻提出了增調備倭戰船的要求,嚴以智只能上報,卻決定不了,但有他提請,事情就好辦得多。
這些雖然議定,但還得等遼王回來真正拍板實行,嚴以智等人宣旨後也就沒在廣寧久待,錦州的三百頭駱駝一借調過來就帶著趕去遼陽了。
。。。。。。。。。。。。。
冬月初,雪後的甫答迷城天氣有所好轉,但苦孛江上吹來的寒風凜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