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黎筱雨滿是歉意的神色,我心生憐愛。別說這件事本來就不怪她,就算真的有她的責任,我也不忍心怪她了啊?
我晃了晃頭說道:「我為什麼要怪你?如果我自己做得夠好,唐詩又怎麼會離我而去。和唐詩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設想過如果有一天唐詩知道了我的事情,我會怎麼樣。我在不安中得過且過,現在我終於體會到了這種痛苦。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沒有花心的資本,卻有著一顆繡著花的心。」
聽我這麼說,黎筱雨就數落道:「呦,照你這意思,等你有資本了,你就要多找好幾個女朋友了唄?」
我開玩笑的說道:「倒也不用多,有幾個就行。」
「有幾個就行!?劉芒,你還真敢想啊!你是不是還得給你的女朋友們排個老大、老二、老三啊?」黎筱雨說話的語氣中充滿了嘲諷的味道。
我回應道:「像你這樣蠻不講理又事兒多的,給我當小老婆我都得考慮考慮!」
「滾一邊去!你想的還挺美!你還考慮考慮?我告訴你,讓我當老大,我都不見得會同意呢!還當小的?做夢吧你!」黎筱雨反唇相譏道。
我沒著急跟黎筱雨吵架,因為她的話有些耐人尋味。
不見得會同意?意思是這件事居然有商量的餘地?
我就壞笑著問道:「那你得怎麼考慮,才能給我當這個大老婆呢?」
這個問題令黎筱雨的臉蛋一下子就紅了,她眼神呆滯了一下,然後矢口否認道:「你別想多了啊!我這是對你上一句話的本能反應,你要是想多了,那就是你自欺欺人了!我又不喜歡你,你也不喜歡我,我考慮什麼?就是一句玩笑,你可別當真啊!」
我看著黎筱雨那喋喋不休的紅唇,讓她給我說的直迷糊。我難道不知道這是玩笑嗎?正是因為我知道她跟我開了個玩笑,所以我也跟她開了個玩笑啊!她至於跟我解釋這麼多嗎?這黎筱雨咋跟被我抓到什麼把柄了似的?
「筱雨,你咋突然之間這麼緊張?」
「誰緊張了啊!?你少胡說八道,你是不是不難受了又!?」黎筱雨的聲音整整高了兩個調,還說不緊張?
但是她也成功的轉移了我的注意力,腦海中,再次浮現出唐詩的倩影。還有我最後一次看見她的場景,那是她在我的病床旁邊,焦急守候的樣子。
最後聽到她說的那句話,我同樣印象深刻:醫生,我男朋友他怎麼樣了?度過危險期了嗎?
想到這裡,我的心就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黎筱雨安慰的說道:「不管你現在心裡在想著什麼,唐詩已經走了。你想用一場酩酊大醉去麻醉自己,也已經喝了一箱酒了。你現在可以繼續頹廢下去,到時候你會發現你身邊的女人將會一個接一個的離你而去。你也可以趕緊振作起來,用另一種方式將唐詩迎接回來。雖然我不知道你用這種方式是否等將唐詩等回來,但是我知道,你這樣頹廢下去,是肯定等不回唐詩的。」
黎筱雨的安慰,我又怎麼會不知道?只是我真的不可能這麼快就從自責中走出來。
而且此刻我的身體很疲倦,就像是一個流落異鄉的遊子,他什麼時候最想家?除了過節家人團聚的時候,就是他生病身邊沒人照顧的時候。就像我此刻,身心俱疲的時候,就是我最想念唐詩的時候。
我長長的嘆了口氣,跟黎筱雨說道:「筱雨,謝謝你。你放心,等我再休息兩天,就回去上班。」
「我不是在催你上班,我只是不想看見你這樣,就當是為了唐詩,你也得振作起來。」黎筱雨苦口婆心的說道。
說真的,這次住院之前,黎筱雨在我心中的形象,一直是一個刁蠻的白富美。嬌生慣養,蠻不講理,這些可都是她的代名詞。
但是通過黎筱雨這幾天對我的照顧,和她剛才對我的安慰,她在我心中的形象開始慢慢顛覆。原來每個人都有自己不為人知的一面,再刁蠻任性的大小姐,也總有自己的善良與母性。
黎筱雨又關切的問道:「你現在感覺自己的身體怎麼樣?真的不用回醫院嗎?」
我肯定的說道:「不用,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了解。這一槍又沒傷到我的心肝脾胃腎,我再休息個三五天,最晚下周一,就可以出現在工作崗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