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些,還有別的想說的嗎?」
「該說的都說了。」高有成閉上了眼睛,已經在等待死亡的降臨了:「好了,龍躍,動手吧。要不然,我的手下就要發現了,我做的孽,現在總算是到了要算清的時候了。」
我握著刀,重新抵住了他的脖頸,以這鋒利的刀刃,只要我稍一用力,高有成就會像他的保鏢一樣,血濺三尺,魂歸西天。不過,我並沒有著急動手,因為看起來,我爸好像還有話想跟他說。
我萬萬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我爸的臉上已經沒有多生氣了,而是悲傷。對,一個大男人在面對另一個大男人的時候,露出了悲傷的神情。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我這裡,還有一個版本。二十四年前,我認識了一個小酒吧的老闆,他叫高有成。有一次,我跟我老婆吵架,我老婆自己在他的酒吧喝酒,險些被別人欺負了,多虧這個高有成拼命護住了我老婆。在這件事情之後,他在我的心裡就已經成為了我的恩人,我的兄弟。後來,我為了報答他,幫他在濱城收下了不少的地盤,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又一次用自己的身體幫我擋了子彈。要不是送醫及時,他就已經失血過多而死了。再後來,我家道中落,本想在濱城偏遠一點的地方買一棟別墅的,可我當時情況特殊,這個巨大的數字是我暫時拿不出來的,高有成偷偷的賣了自己手下其中一個酒吧,把自己所有的錢都給了我,總算是讓我湊足了錢,買了別墅,讓我如願以償的過上遠離紛爭的生活。」
聽到我爸說這些事情,連我的內心都有點被觸動了。如果故事講到這裡多好?他們之間的兄弟感情,甚至是為人稱道的。除非是有親身體會過這種兄弟感情的,否則輕易是理解不了他們的感情的。眼淚,也終於從我爸的眼中奪眶而出。
我也是直到現在才知道,我爸跟高有成之間,原來發生過這麼多事?並不是我爸告訴了高有成我們住在哪裡,而是連我們兩家的棲身之所,都是高有成湊錢給我們買的。
我爸說了這些,給自己感動了,給我感動了,甚至把高有成都感動了。因為,高有成也默默地流下了眼淚。雖然他低著頭,不讓別人看到,但是鼻涕抽搭的聲音,還是逃不過我們的耳朵。我爸的話簡直就是在刺痛著他的內心,他們之間本來擁有很深厚的兄弟感情的,但全都因為他的那次背叛,消失不見了。
「龍躍,別他媽說了!動手啊!」高有成不想聽下去了,沖我爸喊道。
可是他並沒有堵住我爸的嘴,他接著說道:「再後來,我們沈葉兩家,在那裡過起了世外桃源的生活。那段日子,我只跟兩個人還保持著聯繫。這兩個人都是我的好兄弟,一個叫江海,另一個,就是高有成了。高有成經常會問起我們,家裡有沒有缺錢的地方,或者需不需要置辦一些什麼。那時候,高有成也知道,我跟葉世軒對於他來說,已經沒有什麼用處了,因為我們都決定金盆洗手了,可是高有成依然在生活上幫襯著我們。他是我們的兄弟,在我心裡,他一直都是我的好兄弟。再後來,高有成因為妻兒被我的仇家所綁,威脅他背叛我。」
「你別說了!」
只是,他的話對我爸造成不了任何影響:「其實當我知道了這些之後,我也在問我自己,如果同樣的情況換了是我,我會怎麼做呢?我會為了兄弟放棄自己的妻兒嗎?恐怕連我都做不到。這世界上應該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在這種選擇上放棄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吧?可耿哲承,非讓高有成選擇一項。於是,高有成最終做出了這個痛苦的選擇,出賣了我,導致我的老婆,葉世軒夫妻二人,都慘死在那場禍亂之中。不幸中的萬幸,我們的孩子都生存了下來,而且都健康的長大成人了,現在也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要是再聽他繼續磨嘰下去,我心說我特麼都快下不去手了!唉,怪不得我這性格有時候會顯得軟弱,婦人之仁,我這一點完全是遺傳我爸了。聽到我爸說這些,我心裡也泛起了嘀咕,我爸該不會是打算放高有成一馬吧?
不行,在這件事情上,我可管不了他們什麼兄弟情義,我媽死在這夥人的手裡,我絕對不能放過高有成,哪怕要跟我爸撕破臉皮,我都得殺了高有成。
「老高啊,這輩子交了你這麼個兄弟,我認為是我的榮幸。我把這些都說出來,就是想告訴你,在我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