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痕不禁失笑。
做了二十多年的母子,他竟沒發現太后如此的幽默風趣。
「不勞您費心,是我媳婦兒讓我過來攙您的,說做戲就要做足。」
太后嘖嘖了兩聲,簡直沒眼看,索性偏過了頭,不再瞧他那沒出息的樣子。
在一陣陣洪亮的恭送聲中,天家母子離開了和頤殿。
雲卿也在靈染的攙扶下緩步朝外面走去,女子的背影瘦弱單薄,瞧著有些淒涼。
朝臣們在想,如果永寧侯還活著,今日恐怕又是另一番景象吧?
他絕對不會讓自己的愛女以這樣慘澹的方式退場。
哪怕據理力爭,也得爭一個『貴妃』之位。
只可惜人走茶涼,永寧侯如今已化作一捧黃土,再也無法給他疼愛的嫡女撐腰了。
至於雲家那剛歸府的世子,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兒,還沒那能耐做雲女的靠山。
「唉!」
禮部老尚書跟魏御史微不可聞的輕嘆了一聲。
雖然知道她這是在演戲,但她這副模樣著實惹人憐惜。
失去倚仗的孤女,在這塵世就是如此艱難。
還好這丫頭心性堅韌,受得住冷嘲熱諷,無懼指點議論。
她日後必成大器。
那些命婦貴女們有心想要湊上去笑話兩句,又怕氣著她動了胎氣,惹禍上身,只能用不屑的目光看她。
今日過後,這位被捧到高處的准皇后娘娘註定只能慘澹收場。
什麼盛眷正濃,都不過是假象罷了。
陛下還是那個冷靜自持,克己復禮的陛下,他絕不會允許任何女子影響到他一世英名的。
即便雲氏絕色傾城,即便她懷上了雙生子又如何?經太傅那麼一番敲打,他立馬就歇了立她為後的心思。
甚至……連嬪妃的位份都沒給她定下,就攙著太后娘娘離了席。
嘖,真是可憐啊!
可憐的雲卿一副失意的模樣,整個人恍恍惚惚的,瞧著像是被打擊得不輕。
「皇妃娘娘慢走哦,您可得仔細腳下的路,別磕著碰著了。」
永成公主突然開口,打破了滿殿的寂靜。
她雖用著『皇妃娘娘』稱呼雲卿,可那語氣里卻滿是鄙夷。
雲卿緩緩停下腳步,偏頭朝她望去。
這位尖酸刻薄的庶公主今日倒是低調了不少,沒有坐公主的席位,而是與定遠侯夫人,也就是她的二姑母待在一塊。
想必是萬壽節那次得了教訓,不敢再出風頭。
你要說她學聰明了吧,可她又開始犯蠢了。
滿殿的命婦貴女們都顧忌她身懷皇嗣,不敢上來刺激她,她倒好,拿自個兒當槍使。
「多謝殿下的提醒,下次開口之前,記得先行禮,本宮畢竟是你皇兄的嬪妃。」
永成公主聽聞,用帕子捂著嘴輕笑了幾聲。
「你趕緊拿塊鏡子好好去照一照吧,還嬪妃呢,我皇兄可沒下旨冊封你,
位份未定,你就只是儲秀宮裡的一個秀女,連正兒八經的主子都算不上。」
雲卿笑了笑,也不反駁,往後退了兩步朝她屈膝行禮。
「殿下說得對,臣女如今未冊封,還算不上是內宮的主子,那臣女跪謝殿下的提點。」
這謙卑姿態落在一眾命婦貴女們眼裡,確實能滿足她們的虛榮之心,叫她們拍手稱好。
可一旦傳到南境的百姓耳中,勢必會引起眾怒。
他們愛戴擁護的扶風娘子,被盛京勛貴欺凌成這樣,若不能為她討一個公道,便是南境數千萬的百姓無能。
至於雲家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