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除了氣息冷一些,不好相處一些,也是呆呆的。
嫁給這樣的少年,不用時刻擔心他會算計她算計南蕭,也算是不錯的歸宿。
老天爺還是開眼的,知道她愛得苦,所以賜予了她一個好相處的夫婿。
既然下定決心嫁入西越,以後她就把他當做真正的駙馬看待了。
「也罷,一張褥子而已,你想睡便睡吧。」
嘀咕兩句後,她試圖從他手裡抽回胳膊。
可剛一動,小王子就收緊了力道,薄薄的唇角還輕輕噘起,像是受了什麼委屈似的。
永樂不禁失笑。
這人怎麼比她還幼稚?
轉念想想,他好像沒滿十九,比她還小半歲左右。
加上他又是西越王跟王后的嫡子,自幼長在富貴堆里,沒經歷過什麼大起大落,心性單純也正常。
折騰幾下無果後,她索性放棄,任由他將自己的胳膊抱在懷裡。
與這樣的少年成親,就當多了一個弟弟吧。
也挺好的!
他至少不會強迫她,不會逼她生兒育女。
而她只需要一個正妻的位份,維持兩國的和平。
如此甚好!
垂眸間,視線落在手中緊攥著的平安穗上。
她來回翻看了片刻,沒在上面發現半點血跡。
可那人曾在邊關浴血奮戰,這三日又經歷了數次追殺,幾度血灑長空,饒是他輕功再好,也做不到半滴血都不沾吧?
如今穗子上沒有血跡,只能說明一點,他從未將其系在佩劍上。
至於今日為何系了,大概或許應該是見她現身中州,拿出來做做樣子,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她這個活生生的人都入不了他的眼,更遑論這死物呢?
視線偏移,落在小王子的睡顏上,腦海里又浮現出那人捨身護他的畫面。
從他接下這個任務開始,她就該想到這個結果的。
虧她還犯傻,竟幻想著他也能如程霖那般衝冠一怒,殺了烏圖。
可她忽略了一點,為愛瘋狂的前提是有愛才行。
他心中無愛,便捨命保護她要嫁的人。
這就是現實!
「殿下,冥統領醒了,他得知您與駙馬要夜宿客棧農舍,不太贊同。」
靈鳶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拉回了永樂恍惚的思緒。
她又掃了一眼手中的平安穗,而後挑起車簾順手扔了出去。
留下這個東西,不過是睹物思人,自己苦自己。
何必呢?
「不贊同?那他有沒有好的去處?」
語調中沒有半絲賭氣的意味,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坐在馬背上的靈鳶瞄了眼被小公主扔掉的穗子,揚眉一笑。
她記得前不久反殺鎮北侯府那些暗衛時,某人都自顧不暇了,還護這玩意兒護得跟寶貝似的,當時她還納悶呢。
一個破穗子而已,至於麼?
如今一瞧,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是人家心上人送的,自然要護得嚴實!
那麼問題來了,他既然喜歡,為何要一再的拒絕?難道作一下心裡很舒坦?
不著痕跡的朝隊伍最後頭掃了兩眼,又迅速收回目光,眸中滿是戲謔之色。
這趟中州之行,還真是有趣得緊!
她很久很久以前便聽說過冥起的大名,那是帝王的暗衛首領,武功已入境,她打從心眼裡畏懼他。
事實上,在他鼎盛之時,三個她也不是他的對手,他確實值得她們這些暗衛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