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快去請大夫!」姬景昱快步衝過來,一把將她攬在自己懷中,心疼地問道:「嫿兒,你這是怎麼了?」
桑芸嫿緊緊捂著小腹,豆大的淚珠似斷了線的珠子,看得姬景昱又是心頭一緊,他怒氣沖沖地衝著桑芸姝質問道:「王妃,你對嫿兒做了什麼!」
她做了什麼?
她還能做什麼呀。
桑芸姝眸中飛快地閃過一絲精光,故作驚慌,將頭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試圖為自己辯解,「王爺明鑑,是妹妹方才」
桑芸嫿驟然打斷她的話,垂眸看向自己被茶水打濕的嫁衣,啜泣地控訴道:「姐姐,嫿兒不過是想給姐姐敬上一杯妾室茶,姐姐若是不願喝,大可以不接,又何必將這些滾燙的茶水往嫿兒的小腹上潑呢?」
「姐姐明知嫿兒已有王爺子嗣,姐姐心中再有怨氣,也不能對著一個尚未出生的孩子發啊。」
聽了她的這通控訴,桑芸姝心中只想發笑。
要說這桑芸嫿還真不是一般的蠢笨。
當著那麼多賓客的面,不僅公然承認了她在入府前就懷有身孕,還想拿這孩子做文章,給自己扣上個謀害王府子嗣的罪名。
但聰明反被聰明誤,殊不知在場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自然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尤其那些離得近的賓客,更是清楚的看見了事情的經過。
是這側妃在定王妃要接過茶盞的時候突然鬆手,任由茶水被打翻,灑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又立馬捂著小腹開始控訴定王妃。
再結合著近日裡京中那些有關定王與側妃在鎮國公府不顧禮義廉恥就苟合在一起,還在未入府時就懷了子嗣的傳聞,心裡紛紛有了數。
側妃這一舉動,分明是使些手段想故意陷害定王妃!
但定王對定王妃冷淡,又偏寵側妃,此事更是定王府後院之爭,那些個看見事情真相的賓客互相交換著眼神,正猶豫要不要說出實情,就聽見姬景昱開口給此事下了定論,「王妃,你可知罪?」
桑芸姝眼眶中蓄滿了淚水,匆忙跪下,「王爺明鑑,妾身沒有想過謀害妹妹腹中的子嗣,是妹妹方才失手打翻了茶盞,這才」
但姬景昱哪裡還願意聽她解釋,一邊抱著桑芸嫿,一邊厲聲道:「王妃,本王再問你一次,你可知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敢問王爺,妾身何罪之有?」桑芸姝微微仰著頭,帶著明顯的哭腔,問道。
「你嫉妒嫿兒,意圖謀害本王子嗣,是為重罪。」說著,姬景昱嚴厲的面龐又多出了幾分仁慈,「本王念你是初犯,今日又是嫿兒入府的大日子,只要你認罪,本王便對你從寬處置。」
桑芸姝看似痛苦又絕望地望著他,小心翼翼的語氣裡帶著幾分希冀,「所以王爺是想讓妾身認下這些罪名嗎?」
姬景昱別開了視線,一心只關注著懷中桑芸嫿的情況。
死一般的沉默在廳中蔓延開來。
在場的賓客紛紛神情大變,心中生出了幾分異樣。
當今陛下不受先皇寵愛,又初登皇位,根基不穩,而定王有太后扶持,一向勢大。
再說手握重兵的鎮國公又將僅有的兩位嫡女都嫁給了定王,公然站隊了定王一派,定王離那九五之尊的位置更近了一步。
私下裡,定王對他們這些臣子素來寬厚,又常常許以重任,是以他們一向認為那皇位該由定王來坐,明里暗裡都表示過支持。
可親眼見到今日的情況,倒讓他們生出了一絲恐懼和動搖。
側妃當著眾人的面毫不顧忌地陷害定王妃,定王非但不為定王妃主持公道,還要逼著定王妃認下罪責。
今日定王能不顧事非不管王妃死活,他日定王就能為了達到目的毫不猶豫地犧牲掉他們這些支持者。
就這樣的人,當真值得他們要冒著被誅九族的代價去支持嗎?
「好,妾身知罪,是妾身對妹妹懷有嫉妒之心,意圖謀害王爺的子嗣。」桑芸姝開口打破了這一片沉默,「妾身身為主母,行事如此不堪,理當受罰,願自請禁足一月,日日吃齋念經為妹妹和腹中子嗣祈福,還望王爺恩准。」
姬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