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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松對易夕若很感興趣,像只暗中窺探的貓,目光一直盯著易夕若打轉。
他是廳中寥寥幾個沒帶女伴的人,孤單的坐於邊角,說話不多,動作也少,僅是時不時扔下幾塊不大不小的籌碼。
混在一桌情緒熱烈的賭客之中,十分不起眼。
王夫人見風沙目光不在賭桌上,顯然心不在焉,忙拉著王炳川告辭。
沒想到兩人剛剛起身,任松目光就轉了過來,按桌而起,含笑過來。
風沙挑起眉毛,向許柔貞輕輕擺手。
許柔貞放下賭具,欠身退開,示意附近的侍女站遠了些。
雲本真和繪聲也起身分開,站位與賭桌旁的樑柱形成三角。
行經的賓客只要還長著眼睛,見狀都會識趣繞開。相當於隔出一個看似開放,其實密閉的空間。
任松很快錯過雲本真,坐到風沙對面,含笑道:「風少好久不見。」
比起從前,他的神情更見沉穩,嗓音也低沉了些,說話很慢,似乎出口的每個字都先在腦中想過了一遍。
風沙歪著腦袋打量,從任松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雲虛曾經抱怨他教出個專門做混賬事的「好」徒弟,當時他矢口否認,其實心裡很清楚,雲虛並沒有說錯。
流城三年,雖然他沒有用心教,任松可是用心學了。
「你來潭州多久了?」
「三天。」
「是嗎?」風沙笑了笑:「我隱約有種感覺,你應該來很久了。」
從看見任松那一刻起,他心中就冒起些苗頭,坑他的那個幕後黑手會不會是任松?
任松愣了愣,展顏笑道:「潭州最近的情況我都聽說了,大概了解一些,風少是不是懷疑我在暗中搞鬼?」
風沙不否認,掰著指頭道:「熟悉宮天霜,認識王龜,了解雲虛,清楚四靈和隱谷之間的一切規矩,在潭州有足夠的根底。想讓我不懷疑你,實在很難。」
幕後黑手做的那些事情雖然隱秘,然而掀起的波瀾實在很大,四靈更不是吃乾飯的,當時順著查弄不清楚狀況,事後往前復盤並不算難。
諸如宮天霜帶人抄雲虛的場子,王龜挑動江湖人圍攻易門之類。
總之,都有跡象可以追尋,能夠輕易的把幾件事串聯起來,只是線索最後追斷了而已,和風沙查到的情況差不多。
任松嘆氣道:「我也覺得像我,可是真的不是我。我的確剛到潭州,何況做這些事,對我有什麼好處?」
風沙冷冷道:「我的確沒想到這樣坑我對你有什麼好處,不過沒想到不代表沒有。」
任松苦笑道:「風少既然開始懷疑我,那麼無論我怎麼解釋也沒用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由得風少處置好了。」
風沙沒吭聲。
人家一副委屈的樣子,既不否認,也不解釋。他還真的拿這小子沒辦法。
任松畢竟是江陵玄武主事,拋開四靈少主的身份,單論四靈中的地位,其實兩人一般高。
無論什麼原因,動任松必須通過四靈。私下解決不是不可以,代價實在太大,
一旦壞了四靈的規矩,損失最大的其實是他自己。
任松肅容道:「絕先生對此事十分惱火,在我面前數次提及,說是想要找出誰在當中搞鬼,然而查到現在,沒有半點頭緒。」
他聲音壓低了點:「你……你有沒有懷疑過……雲副主事?」
風沙倏然抬目,雙瞳幽光劇閃,又迅速收斂,冷然道:「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我不得不警告你,或者你們,誰敢動雲虛,我對誰翻臉。」
任松笑了笑:「不管誰在搞鬼,目標明顯是風少,既然風少這個苦主都不想追究,別人也沒有狗拿耗子的道理。」
風沙喲呵一聲:「你小子膽肥了,敢跟我這麼說話。」
任松趕緊賠笑:「許久沒見風少,這不一見激動的很,勿怪勿怪。」
他還是很畏懼風沙的,這跟地位實力都無關係,純粹是當了太久的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