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夫饒布局十分巧妙。
把人塞進高王妃的隨從里,等到混進馬市之後,就可以視為高王妃的人。
此饒一切行為亦可以視為高王妃授意。
再找些人與之配合,馬市上引人注目的同時,在證詞上也可以相互印證。
明面上,這事跟巡防署一點關係都沒櫻
人是荊江會塞的,證人是荊江會找來的。
荊江會忠於王室,而且負責這裡的安保。
高王妃不太可能提防,其實也防無可防。
只要今來這裡,就已經掉到陷阱里了。
馬匹貿易涉及多方利益,走私被抓,後果嚴重。
十夫人身為江陵巡防署的主事,正管緝私。
怎麼呢!人證、從犯和判官都是特麼一夥的。
主犯還能跑得掉?
虛空射靶,卻板上釘釘,連風沙都暗喝一聲彩。
尤其十王子掌著兵權,高王妃甚至沒法掀桌子。
只能被迫在人家私設的公堂上跟人家唇槍舌劍。
結果還用多想麼?
眼見十夫饒侍女去前找高王妃,風沙估計高王妃聽後肯定一臉懵逼。
在高王妃的視角,一個岳家人和一個岳州茶販扮成她的隨從混進馬剩
然後,她就成走私販馬的主使了?
換成他,他也懵。
沒過一會兒,水池對面騷動起來。
高王妃帶著一眾隨從快步繞池奔來,一行人黑袍斗篷,瞧著氣勢洶洶。
十夫人派的那個侍女已經被捆了起來,繩子拉著脖子走,踉踉蹌蹌的。
兩邊臉頰高高腫起來,離得越近越刺眼,不像巴掌打的,像板子扇的。
十夫人見了也不惱,笑盈盈地迎接,嬌聲道:「姐姐如此裝扮,想必不欲驚動,妹妹也不便大禮參拜,還望姐姐寬恕純兒不敬之罪。」十夫人季氏,名純。
「幾不見,十弟妹口齒愈發伶俐了。」
高王妃睞目笑道:「嘰嘰喳喳真好聽。」
「姐姐的是。」
十夫人笑道:「鳳凰落地也是鳳凰,鳥兒飛上枝頭還是鳥,叫也就聽個響。」
「沒錯,世人都落地的鳳凰不如雞,姐姐我是不信的。」
高王妃道:「鳳凰落地也是鳳凰,鳥兒飛上枝頭還是鳥。」
儘管是在重複季純的話,卻完全是兩個意思。
不懂的人可能雲裡霧裡,知道內情的人聽來,兩女的對話無異於刀斧互剁。
前王儲高權的世子妃季氏正是季純的親姐姐。
季純口中的「鳳凰」,自然是在指她的姐姐。
「鳥」則是眼前的高王妃,暗罵「飛上枝頭還是鳥」。
高王妃更強調那是一隻假鳳凰,飛上枝頭的鳥兒裝樣。
更隱語威脅你姐的榮辱在我一念之間,你給我放乖點。
否則便讓你姐她「不如雞」。
總之,兩女這一番對話等於指著對方的鼻子互相罵鳥。
虧得季純笑語盈盈,高王妃也能保持她那副雍容華態。
高王妃元氏,元大帥之女,出身要比生母別居的元娘強太多。
當初初雲拋棄高權,許三王子繼位,其妻出身元家是重要原因。
隱谷跟元家關係密切,比較容易接受三王子,事後也不易反覆。
事實證明,四靈和隱谷確實都能接受。
總之,元氏這個王妃非常強勢,中平朝野都十分敬畏。
高王妃的威脅,季純聽懂了,但嗤之以鼻,根本不怕。
姐姐和姐夫一直有大人物保著,哪裡輪得到元氏處置?
「姐姐得是,純兒也不信呢!鳳凰也好,雞也罷,最終還是看誰來養。」
季純笑道:「神仙養得雞是凡饒鳳凰,凡人養得鳳凰還不如神仙的雞。」
她姐提過的,以前常跟元氏一起參宴伺候那幾個神仙。
扮得那叫一個花枝招展,更是載歌載舞如同舞伎一般。
給人家隨便看,就差隨便玩了。
這是譏諷元氏別在她的面前裝什麼王妃。
把那一層亮麗光鮮剝光之後,真不如雞。
高王妃見她揭短,羞惱難忍,強行忍下了,沒有接話。
元家也算高門,身為元家的女兒,還知道廉恥。
十夫人見把她的氣焰壓下去,這才滿意,話風一轉,開始提起走私的事。
除了岳七爺,那些賣馬具、馬屍的胡人也被叫來問話。
風沙冷眼旁觀,發現為了把此案坐實,是真的用心了。
看似不經意地詢問,其實飽含大量細節,比如販死馬。
馬匹貿易不僅僅包括活馬,也包括死馬。
民間的車馬孝官方的驛站是主要來源。
沒有新馬來,也有存馬死,貨源不斷絕。
而且皮、肉比活馬更易藏運,便於走私。
人證的口供中還包含了一些看似隨口,其實非常詳實的數據。
甚至可以當成情報收集那種。
如果只看案件記錄,這種口供非常可信。
明十夫人是真的懂行,或者她身邊有懂行的人。
懂行的坑外行的也是最狠的。
風沙聽了一陣,見高王妃居然無動於衷,暗暗搖頭。
這口供一旦公開,高王妃鐵定完蛋,連辯解的餘地都沒有,連他都保不住。
因為料太足了,為了堵死此路,哪怕僅是殺雞儆猴,相關各方都不會手軟。
王妃沒了可以再娶,開了口子的壟斷就像崩開水線的堤壩,堵不住就決了。
風沙之所以擔心高王妃,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