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重點,這樣的差事,不必他親自出面,交給嚴肅去做最適合不過了。
嚴肅亦是欣然領命,他的志向,就是在這亂世之中,做出一番功績,不負一身才學,而今有幸遇到「伯樂」劉景,有了施展才能的機會,豈能不盡心竭力?
此地人多眼雜,劉景和嚴肅並沒有多談這個話題。
牌匾掛好後,劉景和鄧瑗,走進慈幼居甚是開闊的前庭。
嚴肅及諸大吏緊隨二人之後,其餘地位較低的縣吏則只能留在外面,和吏卒共同維持秩序。
如今的慈幼居,嬰兒相比於五月五日重陽時,人數又增加了不少,達到了一百三十六人。
另外,慈幼居最近一段時間,還收留了二十餘名從三四歲至十一二歲不等的孤兒。他們有的是親族貧弱,無力撫養,有的是外來流戶,孤苦無依,或被迫、或自願,被人送來慈幼居。
僱傭方面,僅負責餵養嬰兒們的乳母,劉景就招聘了數十人之多,另外還有負責洗衣、做飯、灑掃等事的女傭,單單傭資,每月便多達數萬錢,加上衣食之費,將超過十萬之數。
縣寺自然拿不出來這麼多錢,本來劉景打算自己出這筆錢,反正以他的身家來說,這點錢算不了什麼。不過最終卻被鄧瑗阻止了,她執意要出這筆錢。
她的理由非常充分,慈幼居由她執掌,錢自然是由她來出。
鄧瑗對慈幼居十分上心,一直忙前忙後,可謂付出良多,最後甚至不惜連嫁妝都拿出來了。
慈幼居堂室外,二十餘名性別各異、高矮不一的童子,統一穿著青衣草履,站成一排,正怯生生的看著劉景一行人的到來。
帶領諸童的幾名乳媼都是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婦人,來此不過是為了賺錢養家餬口,看到劉景等縣中官吏到來,心裡比童子們還要緊張,急忙對諸童道:「快、快拜見縣君、拜見夫人。」
「拜見縣君、拜見夫人……」諸童十分乖巧聽話,齊刷刷地跪拜叩首。
「諸兒曹可起身。」劉景含笑說道。
諸童聞言紛紛起身,皆垂眉低首,分外乖巧。
這二十餘名童子,大多都是中等、下等相貌,又瘦的皮包骨一般,惹人憐愛者寥寥無幾,更有一些人天生便身體殘疾,令人一見之下,很難生出喜愛之心。
不過這其中並不包括鄧瑗,她雖然出身高門,為人綺奢,喜歡美好的事物,但她卻有一顆善良的心。
當初諸童被送來慈幼居時,個個破衣爛衫,滿身都是跳蚤、虱子,就連慈幼居的乳母們,也有意避開他們,鄧瑗卻沒有。
她的做法自然也收到了回報,如今諸童對她都十分依戀。
慈幼居內畢竟都是婦孺,加上劉景和眾吏公務繁忙,因此匆匆參觀一番後,便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鄧瑗坐在車中,對劉景說道:「劉郎,我覺得慈幼居收養孤兒,不能只讓他們免於饑寒之患,還要教他們一技之長,免得他們長大後,身無所長,缺乏獨自謀生之能。」
劉景聞言點了點頭,現代有專門的教育機構,自然不必擔心這個問題。在古代,則要靠自己解決。
劉景見妻子目光湛湛,似有主意,說道:「少君你能想到這個問題,就證明你之前已經仔細考慮過了,不如你先說說自己的想法吧。」
鄧瑗確實已有考慮,不疾不徐地道:「農桑,國之本也,首先要讓他們懂得耕種、紡織。縣寺可以給慈幼居撥一些田地,用於種植禾、桑,待童子們稍大一些,便可指導他們勞作自給。」
劉景頷首道:「少君這個主意不錯,我回去後立刻讓人著手,劃撥田地給慈幼居。」
鄧瑗又道:「農桑之餘,男童還可學諸工,女童亦可習女紅,縱然日後無田無地,也不患生存。」
劉景再次點頭,學習諸工、女紅很有必要。男童若懂諸工,長大後若不想做大族佃農,也有另外的生存技能,而女童若懂女紅,無疑對婚後生活有很大好處。
劉景本來以為鄧瑗會言盡於此,沒想到她又繼續道:「我這段時日與諸童多有接觸,發現他們並不愚笨,我想要挑一些年長聰慧之人,教其識字。」
劉景頗為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