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逃了出來?」闞月玲喃喃地重複著他的話,一陣的恍惚,眼神不知落在了哪個點。
「當年,我生下孩子之後,督軍府闔府上下一片的喜氣洋洋,而我,也被她們軟禁在了那個黑屋子裡,只有每日的三餐會有人按時按點地送來,而小姐和陶香,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直到幾個月之後,那天一個丫鬟來給我送飯,我記得那天的飯菜特別的豐盛,可是面對著那些豐盛的飯菜,我卻一點胃口都沒有,放在那裡都沒怎麼動。半夜的時候,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聽見床邊一陣的聲響,那時候,我心裡是害怕的,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所以,我嚇得瑟瑟發抖,在被子裡縮成了一團,直到那響聲消失,我才打開了身旁唯一的一隻手電筒,我看見,我看見,之前完好的飯菜已經被弄得一團亂,而地上,躺著一隻渾身雪白的貓咪,那隻貓咪,是小姐養的,它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已經沒有了呼吸,它的嘴巴和鼻子裡,正有血液不停地流淌而出!」
「我被嚇傻了,渾身冷汗直冒,好一會才反應了過來,那一刻,我才明白,她們--她們居然是想著要殺我!」
「沒過多久,我急聽見腳步聲朝著這邊走來,我知道,那是她們準備過來收屍了,於是,我隨手抓了條木棍,躲到了門後,在她們推門進來的瞬間將她們打暈了,許是上天憐我,來的只有兩個人,而我也順利地逃出了督軍府!」
說道這裡,她停了停,抬起了頭:「之後,我東躲西藏,躲避她們的追捕,然後,我便遇見了你!」
「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這幾天,知道他要成親了,我這心裡頭--我--所以--」闞月玲說到後來漸漸地低了語氣,小心地瞧著丈夫。
趙德海不說話。只是不停地抽著旱菸,好半晌,他才放下手裡頭的菸斗,「這些年,督軍夫人一直都沒放棄尋找你的下落?」
闞月玲一愣。卻也下意識地點頭:「是!這些年來,她們不敢大肆鋪張地找我,可是,私底下卻從沒放棄過,畢竟,我的存在,時時刻刻都威脅著她督軍夫人的地位!」
「那你還敢去督軍府,你是不要命了?」趙德海忽地站起身子,怒氣騰騰地瞪著眼前的妻子。
「我--」闞月玲被他這樣出其不意地一吼,有點愣神。「今天是驍兒大婚--我--」
「月玲,我知道,那個宇文驍--」他頓了頓,咬牙,「不管怎樣,他終究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你可有想過我的感受?可有想過炯昆的感受?」
「我--」
「不,你不曾想過!」趙德海不待她回答。便半蹲下身子,按著她的肩膀,眼底血紅一片,「你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我們父子倆的感受。你要是有絲毫的顧慮過我和炯昆,今天你便不會如此地冒然前往--」話沒說完,便說不下去了,眼眶已經發紅。
闞月玲卻是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不禁惶惑:「他爹,我--我很小心的--」
「月玲!」趙德海一聲急吼。唬的闞月玲閉了嘴,「你怎麼還不明白?你的存在對那個陶珮琳來說意味著什麼?一日不找到你,她就一日不能睡個安穩覺!那裡對於你來說就是個龍潭虎穴啊!不行,我們得想辦法離開京城,這樣,你才會相對安全!」說完,他就疾身往外走。
「不,不要離開京城!」闞月玲撲了過來,拉住他的臂膀,許是情急,心下焦慮,將趙德海的袖子扯得幾乎要脫出來,「他爹,我們在京城這個多年都相安無事,再加上如今這會子,你的兆祥班好不容易在京城唱出了名堂,也算是在京城站住了腳跟,我們怎麼能離開?我們要是走了,那麼,這些年來大家的付出豈不是白費了?他爹,你一定要考慮清楚!」
「月玲!」趙德海轉過身來,抓著她的肩膀,「這些年我們能相安無事,只能說是僥倖而已,再說之前我也不知道你跟督軍府--如今,我想著這往後的幾十年,心頭就發憷!至於戲班子,你放心,我們到哪裡都是唱,我可以在京城唱出名堂,去其他地方也是一樣能行的!」
「不,不!他爹!」闞月玲急搖頭,「他爹,我們的一切都在這裡呀!再說,戲詞裡面不是經常有唱麼?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們都躲在陶珮琳的眼皮子底下,任她在其他地方翻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