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繼續給我追!能抓多少曹軍就給我抓多少!」
「張郃怎麼一次比一次不濟了,去年好歹還撐到我發起總攻才敗退,今年剛看到旗就崩潰了。虧我特地為他繞路七十多里,一來一回可不得一百五十里了!」
隨著張郃的軍隊如潮水般崩潰四散,關羽意興闌珊地收起染血不多的青龍刀,氣得頗有幾分吹鬍子瞪眼。還有些心疼地撫摩了幾下赤兔馬的鬃毛,讓馬也歇歇氣。
這張郃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去年跟著夏侯淵作戰的時候,至少撐到了最後。今天這一次,關羽還沒抵達戰場,張郃部就已經被張遼殺得開始逃散。
要不是關羽馬快,催著赤兔馬一馬當先,好歹斬了十幾個敵軍潰兵的話,今天這一趟,關羽怕是要白跑。
這點鮮血,都不夠把青龍刀的刀面徹底浸透,以至於戰鬥結束時,青龍刀上還有一縷縷泛著寒光的留白,明暗相間,頗有幾分水墨畫的寫意。
而關羽麾下帶來的部隊,那些步兵就只有抓抓逃散的俘虜了,也就那數百親衛騎兵可以跟著撿兩三個人頭。
等關羽安撫好戰馬,一旁的張遼、陳宮才緩緩策馬靠過來,張遼率先誠懇說道:
「今日之戰,小弟雖得取勝,卻也多賴雲長兄威名。方才雲長兄大軍未到時,張郃也一度有心死戰。這不看到南邊征塵蔽日,軍威壯盛,才徹底土崩瓦解,軍心離散。」
關羽摸著鬍子,還有些意難平。陳宮口才好,連忙又湊趣開解:「善戰者無赫赫之功,此之謂也,敵人都不敢跟關將軍交手就散了,這是何等的威名。
聽說當年在丹陽郡句容縣,孫策覆滅前,也有過類似的情況,足見關將軍之威,從南到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關羽都被陳宮說得不好意思起來了,也就不再糾結今日殺敵立功的事兒了。
反正他作為統帥,居中統籌全局打贏了就是打贏了,又何必糾結是不是親自帶兵衝殺呢。
關羽自矜的摸著鬍子,故作謙虛道:「公台道聽途說了,當年在丹陽,孫策根本就沒看到我的旗號,是子龍剛趕到戰場不久、一個衝殺孫策就潰散了。我連趕到戰場的機會都沒有。」
陳宮:「趙將軍的威名,自然也是不同凡響。但關將軍的威名,對於摧垮敵軍軍心,肯定也是頗有助益的。就算他們不是『望風而逃』,至少也是『聞風而逃』,這境界又高了一層。」
關羽被說得實在無法應對,也就打住這個話題。
看樣子,人也是會變的,陳宮因為當年是曹操指名的反賊,仇恨值比張遼還高得多,所以被雪藏了好幾年。一直到前年年底才剛剛「解禁」,假裝是「詐死逃亡數年後被抓回來」。
所以他投效劉備帳下後、做事立功的履歷,比張遼還短了兩年多。當年呂布活著時,陳宮地位還略在張遼之上,現在卻只能給張遼當參謀了。因為那兩年多里,張遼可是立了不少軍功,尤其是趕上了滅孫策戰事的最後階段,撈了兩次升遷機會。
這樣的變故,要說沒有心理落差,是不可能的。
陳宮第一次實打實做事,還是去年關羽跟夏侯淵的東海戰役期間,此前都是打打雜的活兒,不顯本事。今年算是第二輪參贊軍機,看得出來他很想進步,想追上張遼的步伐。
關羽不想再聽陳宮吹捧歌頌,但他也知道,陳宮這麼想立功,其心可用,只要加以引導,就是一個不錯的助力。
所以他也就順勢給個機會,隨口問道:「如今張郃已破,兵馬離散,以公台之見,我軍全取彭城、泰山二郡,當以何者為先?具體如何調度?」
陳宮聽了,也知道機會難得,連忙幫著查漏補缺。
他很清楚,如果是在下邳城內,或者睢陵城內,這些問題根本輪不到他回答,諸葛瑾早就做好全局規劃了。
也就今天這種野戰臨時問計的場合,因為關羽是急行軍,諸葛瑾養尊處優沒法第一時間隨軍,才有他的用武之地。
他這種後進的謀士,可不就得趁著這種干髒活苦活的機會表現麼。
他略一思忖,便抖擻精神分析:「為今之計,還是應當以諸侯的方略為基礎,無論如何,先即刻分兵包圍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