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馬車中對視。
杏眸瀲灩,江花落秋水。
丹鳳眼上揚,寒江肅冬雪。
外面的一切彷佛都被隔絕在外,只有車緣的鈴鐺一下一下地響動著。
吁——
「王爺王妃,到家了。」扶風說著拉開了車簾,小廝已經備好了下馬凳,卻見扶風突然拉上了車簾,眼中都是劫後餘生的欣喜。
「扶風侍衛,怎麼拉車簾?」小廝不解。
「噓!」扶風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角,「別說話。」
裡面那兩個嚇死人了,扶風要不是手快都怕被他倆眼神刮出個血窟窿。
「既然王爺已經決定了,也沒必要來問我的意見,王府說到底還是王爺當家,來日公主入府,我自會做好份內的事情。」
雲歲晚唰地拉開車簾,左右今日也是穿著戎裝,她連下馬凳都沒用,直接越身跳出了馬車。
扶風趕忙往旁邊閃了閃,小廝被車簾飄動吹出來的冷風颳得瑟縮了下,還不等回神,就又有一道寒光閃出,直接幾步到了雲歲晚身側。
「你也知道自己是瑞王妃,雲歲晚,你這個王妃當的合格嗎?」
小廝眼珠子都要瞪掉了,王爺和王妃居然吵架了?
路過的人都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之前不是說瑞王夫婦感情很好嗎?看起來似乎也不怎麼樣。
王府的下人則是不斷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不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雲歲晚沒想到一個龍碧瞳能讓楚修遠瘋到這種地步,她一把揮開楚修遠抓過來的手。
「殿下倒是說說,我這個王妃哪裡不合格?」
「你不.......」楚修遠還是說不出口,氣得直接把雲歲晚原地扛了起來。
雲歲晚本就被灰熊所傷,沒多少氣力,被他扛起來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榴花和春水早就被楚修遠趕去了後面的馬車,下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這場面,自家重傷的王妃被王爺好不憐香惜玉地抗著。
「王爺怎麼能這麼對王妃?」春水急得掉眼淚。
榴花大步走過去,「王爺若是厭棄了我家小姐,和離就是了,何必如此。」
扶風一聽,心裡咯噔一下,連忙拉回了榴花,「我的姑奶奶呦,你可別瞎說,王爺對王妃的心意,天地可鑑。」
眼看著勸不住榴花,他壓低聲音,「說句不敬的話,就算大夏江山易主,王爺都不會和王妃和離。」
這話說得的確大膽,讓榴花的腳步也慢了下來。
兩人這才發現,扶風完全不著急,他一臉高深莫測的說:「我看吵一架對他們不是壞事,你沒聽說過床頭吵架床尾和嗎?所有不和離的夫妻,吵架都是秀恩愛。」
榴花和春水互相對視了一眼,「可是我家王妃是重傷!」
「什麼?那壞了。」
扶風立刻跳下車緣,趕忙快步追上,眼看著追到後院,還不等開口就被「砰」地一下關到了門外。
「都滾遠點!」楚修遠爆喝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瑞王殿下從來沒這麼生氣過,扶風實在不敢往前走,扶青見三人急得團團轉,無奈地搖頭。
「你們三個動動腦子好不好,王爺那麼喜歡王妃,怎麼可能會傷害她?啊?」
另一邊,楚修遠一進屋就把桌上的茶盞揮落,將雲歲晚放在了桌上,雙手撐著桌緣攔住了她的退路。
雲歲晚知道自己如今多少氣力,也不和他硬碰硬。
「楚修遠,你要做什麼?」
「我要你看著我!」楚修遠逼視著雲歲晚,「你就非要對我視而不見嗎?」
雲歲晚覺得簡直莫名其妙,「是瑞王殿下說我這王妃做的不合格,現在又說我對你視而不見,你們楚家還真是皇家,給我們武將扣帽子從來都不需要證據。」
雲歲晚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看見楚修遠將那金簪送給龍碧瞳後,就莫名有火氣蹭蹭地往外冒。
「雲歲晚,你們雲家人就一定是好的嗎?始亂終棄不是你們雲家的傳統嗎?」
楚修遠的話一落,室內倏然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