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字條上書:若我不得歸,這些便是依靠,擅自珍重。
那錢袋便是酒鬼老頭之前給她的錦囊,只是她來不及大惑錦囊裡面的東西為何好端端地沒有濕透,反而好像變得更厚實。
其餘的東西皆在膝上,唯獨那張字條雙手各執一端。晶瑩的淚珠兒打在手背上,若不是她一起將裡面的東西都取出來,沉在底部的紙條自然不會掉出來。
他為何要如此?
為何要平白惹她哭,惹她難過?
「若我不得歸?為何不得歸?」玉花湮不覺出神喃喃自語,她的眸子自動忽略了後面要她擅自珍重的話,因為她注意到前面殘天羨寫的不是「不歸」而是「不得歸」。
不得?
想歸而歸不得,他去做什麼,有什麼事或是什麼人阻礙的了他的步調?
將紙條再次收好,她先是撿起膝上那些看著熟悉的銀票和酒鬼老頭留給她的東西看了一遍。
果然那麼厚一疊東西塞進去的還有別的東西,那裡面是一張藥方樣的東西,她暗自地過目一遍,裡面幾味藥的香氣她現在仿佛都能聞到,冥思一下,那些藥香混雜在一起好像已然不是藥香,而是某種熟悉的味道。
花香?
是殘天羨手下身上都有的那種花香?!
所以說,她們身上的氣味根本就不是什麼花香,那香氣原本就是由藥香混雜而成的?!
玉花湮還以為殘天羨會留一些房契、地契給自己傍身,但是她始終沒有料到殘天羨竟會對她用心之深居然如此。他將他的身家,最重要的身家交託給了她,將他一手組織的最值錢的東西給她傍身。
她隨即記下了其餘那繁雜的數味解藥的方子,記住了其中的變化,手裡拈著那方子下床走到燭火邊上,伸手就要將藥方燒掉。
除了背醫書,殘天羨從來沒有強迫她做什麼她不想做的事,她是否可以理解為,喜歡未雨綢繆的某人,早在一年前就開始為她準備下了這一切?
也許她想的不對,也許從三年前她沒有因為桐琴玉家兩父子死掉,而是好好地被送到毗峙珺縣梅家去的時候,就又是他的一個打算。只是大約他也沒想到其中的變數,沒想到她後來會遇見瑤林玉家和桐琴玉家的許多人。
只是,不管是一年前亦或者是三年前,她還那么小。
殘天羨怎麼就能確定自己的心意不會隨著歲月長河的奔流而過發生改變?
他怎麼能為她做出這麼多的打算,是不是……是不是這些聯想,又都是她的自作多情?
纖纖玉指不由得因為她否定自己假想的念頭微顫了一下,那方子上蒼勁有力的字也為此而消失在比燭火更燦爛的光輝之中。
直到那火苗沾染到她的指尖,將她的指尖燙得有些疼了,渾身開始發寒的玉花湮才驚而回神。
也是這個時候,她居然覺得自己幻聽,算不上偌大的院子裡只有她和萍蹤,為何她會聽見有人在喚她的聲音?
而且那喚她的稱呼,一般人都不用,唯有死掉的一人……
「青簫姐姐,你在麼?」
那是玉沐蕊的聲音,那是玉沐蕊喚她的習慣。大爺的,要不要這麼對她,殘天羨前腳才走,她才剛剛失去護佑的依仗,就連鬼都不放過她?
雖然自覺沒有做過什麼愧對玉沐蕊的事情,但是玉花湮還是條件反射大退了幾步,直接退上床榻鑽進自己的被窩。她沒敢出聲,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候,認哪個姑娘家應該都不會希望自己的「舊相識」不合乎氣氛地找上門來吧!
一時間也忘了萍蹤不萍蹤的一說,將被子上的那些銀票和信都收到自己的被窩裡。
玉花湮心下哀嚎,原本只是覺得殘天羨不在身邊很不適應、外加他為她準備下的一切感到窩心。可是現在完全不僅僅是這些,要是有他在,她最起碼不用擔心那些東西會輕易接近她,因為她心裡覺得殘天羨比冥神都能使這些東西畏懼。
「青簫姐姐,我是蕊兒啊!」門外忽然又響起玉沐蕊的聲音,那聲音在夜色和昏黃的燭火中顯得更加輕飄飄。
她能假裝自己不知道外面喚她的是玉沐蕊麼?
她明明沒有做對不起玉沐蕊的事,為何她要害怕?
該死的,玉沐蕊撞死
第二百七十章從未相信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