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如老神醫的駕臨是殘天羨始料未及的,老神醫不經過他的同意將人隨意帶出雁盪谷也是所料不到的。
「谷吟風呢?」
雁盪谷深處,殘天羨已經震怒,雖然老神醫是師、他是徒,但是老頭子從來都沒有這麼無所忌憚地行事過。殘天羨的臉色難看到極點,此時被他呵斥的人不是雁盪谷里規規矩矩的弟子,而是他除卻孤鴻以外的其他可差使之人。
女子跪伏在地上不敢動作,自從數月前孤鴻徹底在江湖上失去了芳蹤,她們所有人都戰戰兢兢地過活。因為她們知道,除了他們的主子,幾乎不可能有別人傷得了孤鴻,更何況是讓她徹底在世間消失。
不管孤鴻做錯了什麼,總歸是主子最得力的助手,可即便是這樣,還是沒有逃過他壞脾氣下的犧牲。那麼死心塌地的人到底因為什麼喪了命,才是大家都好奇也不敢探究的事。
「回主人,小神醫此時應是隨著老神醫出谷了!」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虛言,更不敢綴語頗多,與孤鴻一般玄色束縛全身、臉上還蒙著面紗,低眉順目地回稟。
「嘭」在她說完這話以後,殘天羨手邊的杯盞飛出好遠,直接擊碎在她的膝邊。
「主人恕罪!我這就去請小神醫回來。」終於明白了殘天羨的意思,她也終是明了了為何連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小神醫在自家主子面前都是很少玩笑的。
此時殘天羨身上仍然是一件寶藍的披風,默然地看著階下總算是「聽懂」他意思的女人。他不禁有些「想念」孤鴻,因為除了孤鴻,最能明白他心意的人並不多。想著想著便又想到了,數月前,那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可是現在的笨丫頭心裡有的已然不全是他了,這種滋味兒,讓他蹙眉不適。
「素殤。」
就在這名女子要撤出殘天羨所在的廳堂時候,忽然又被身後的人叫住了。她不由自主地頓挫住腳步,心下一慌,思量著是不是自己哪裡行事出現差池了?
「寒蟬和微雨此刻在哪?」出其預料的,鮮少言語的人今日像是因為老神醫的回還多了一份複雜的「好心情」,一般的情形下,他是不會這麼多言的。
「寒蟬應主人意思,還停駐在瑤林。至於微雨,此刻怕是應該在從夏履國趕回來的路上。不知主人有何示下?」素殤恭謹地回身拱手俯身回稟著殘天羨的問話。
孤鴻死了,她才接手孤鴻的本職,一時間也是摸不透殘天羨的心思。她們都是主子在江湖上「撿回來」本不該留有一命的薄命紅顏,如今的日子哪個都比自己以往的日子過得好,但也同樣伴隨著殘天羨的「天恩難測」。
其實,在孤鴻出事之前,她們所有人的藥都會定時服下,只要她們不出現太大的紕漏,這個看似冷酷的主子都會網開一面。只是孤鴻死了,也同時為殘天羨的冷情蒙上了一層神秘,且更加嚴酷的面紗。致使現在的她們,愈發的謹小慎微。
「恩。」某人的嗓音總是不那麼冰冷,不過亦不算溫和,輕哼了一聲算是放素殤離去的意思。
素殤離去的腳步十分匆忙,甚至不敢耽擱幫他帶上門的工夫,頃刻之間她的身影就消失在殘天羨的視線里。
殘天羨默然地注視著他面向著深山美景的院外,不覺間就是一陣嘆息,轉瞬間自己就愣住了。曾幾何時,從不為任何事憂愁的他,也覺得想起一個人變成了他心下最最沉重的「負擔」?
……
雁盪谷外,他們師徒一行四人剛剛經過谷口。守谷的弟子詫異地看著久未見過的師父和獨活,外加恭順非常的風師兄和一個不熟悉的清秀姑娘。
之所以說不熟悉,並不是一無所知的意思,而是這個姑娘明明就是昨日那個常來拜訪的岳姑娘帶來的重病姑娘。可那時候風師兄明明就說她不是大師兄屬意的姑娘,只是現在人家為什麼是從山谷里走出來的?他們真的沒看見有人抬人進谷?!
「你跟著我們幹什麼?有臭小子在,我和小丫頭又走不丟。」老神醫一見小丫頭乖乖巧巧地跟在獨活後面不做不鬧,就渾身不舒服,直到他將腰間的酒葫蘆解下,豪飲一口以後小丫頭還是絲毫的反應都沒有,他情不自禁地拿唯一可以出氣的徒弟下手。
聽見師父他老人家在眾師弟面前毫不給自己留面子的話語,谷吟風不禁就覺得他未免也將「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