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獨活,殘天羨承認自己的確沒有付出這麼多。臭小子看出笨丫頭對他生了懷疑的心思,所以,他竟是可以對自己下手都狠絕至此。
正因為如此,殘天羨才更感覺到疑惑,依照獨活的性子,就算再怎麼想得到一樣東西,也不該像自己這般不擇手段的。事有蹊蹺,難道臭小子帶著玉花湮一起消失數月,原本就是老頭子授意了他什麼?
靜坐在獨活的床邊為其診脈,垂眸看著他面如死灰的樣子,殘天羨面上不動聲色,可心下不由得佩服臭小子小小年紀就將「捨不得孩子套不找狼」演繹得這麼酣暢淋漓。
雖然他身邊看著獨活連眼睛都不眨的丫頭根本算不得什麼大尾巴狼,可小子這回也是拼了。
「這位大哥,我哥哥到底怎麼樣了?你倒是說話啊!」沒人告訴玉花湮酒鬼老頭就是響噹噹的雁盪穀神醫,所以,當殘天羨說他就是醫者時候,即便玉花湮對他持有懷疑的態度,還是請求他為獨活看診。
「會煎藥麼?」殘天羨自然不能對玉花湮說,獨活不僅弄傷了自己,為求逼真,他還對自己的傷口做了手腳,是以,他淺笑著反問她,根本就沒認真看過獨活。
聽見對方終於給了自己一個反應,玉花湮不禁立即點頭,可是下一瞬,她又馬上搖頭。
「這是什麼意思?到底會是不會?」殘天羨好笑小丫頭是不是急瘋了,他的目光不禁飄向坐在房間另一邊的老神醫。
「我沒煎過藥,但是煮飯常常是煮糊的。」玉花湮不想耽擱哥哥的療傷時辰,是以不免誠懇地對殘天羨說出了自己的底細。
煮糊飯給獨活吃麼?
殘天羨聽聞這件事以後不由自主地覺得獨活是個能屈能伸的傢伙,雁盪谷中屬他最挑嘴了,現在連小丫頭的糊飯也咽得下,真的是難為他了。
「師父,小師弟病成這樣,難道你不該過來看看麼?」
殘天羨側目壞心地喚了坐在一邊的老神醫一聲,小丫頭看不上他,誰也別想消停地躲在一邊隔岸觀火。果不其然,當殘天羨喚出這聲以後,目光一直停駐在獨活臉上的玉花湮忽然轉眸看向身後的老神醫。
此時的她沒心思去追究這對奇怪的師徒到底是誰,她也不想知道床上躺著面如死灰的哥哥到底是不是那個酒鬼老頭的弟子。哥哥一直待他很好,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只要他能活過來,騙了她一小下又能如何?有什麼事,比人命更重要?!
「酒鬼老頭!既然你是醫術最好的人,為何還躲在那邊兀自清淨?你在我家住了好幾天,我哥哥待你也不薄,還不過來給他看看?」以前的玉花湮總是謹慎地算計著別人可以被她利用到的地方,可是現在的她,求人的態度就是這樣的。
酒鬼老頭這個稱呼素來都是失憶之前的笨丫頭對老頭子的專屬稱呼,這聲入耳以後,本來也是做做樣子的殘天羨忽然回眸看向玉花湮。他的目光順帶著又飄過老神醫旁邊,但見老神醫對他輕微地搖首,那一時希冀的目光不禁收斂了許多。
殘天羨在那一瞬,真的以為玉花湮記起了一切,只不過是因為和自己賭氣,才硬裝出不認識的樣子。
「要救這小子,需要去雁盪谷取一味金貴的藥材來。丫頭,你和你師兄去吧!」一旁事不關己的老神醫驀然間說了這句話,仿佛他早已看出了獨活的病症,只是沒有言明罷了。
「我去?」玉花湮是不想離開獨活一步的,但她聽見酒鬼老頭說了這話,不由得反指著自己,「可是,我又不懂醫術,也不會功夫,要我去有何用處?不是更浪費醫治我哥哥的時辰麼?」
「本是同根生,那藥材認人,不是血脈相連的骨血滴在那藥材上,藥性是發揮不出來的。」
老神醫的話聽來是很唬人的,玉花湮本能地不太相信他的話。
可是她側目看向身邊的白衣男子時候,卻見他眸子裡現出的不是與自己一致的疑惑,而是人本能的不可思議地顏色,「師父你是不是太過了?」
「你仔細看看。」老神醫打定了主意一般盯視著坐在床邊的大徒弟,他一進門就看出了殘天羨的漫不經心,猜想他一定以為獨活的「重病」是裝出來的。
「這……」殘天羨再次回眸仔細分辨了一下獨活的臉色,不由自主地就是一驚,心下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