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麼…她現在到底是醒還是不醒?
玉花湮頓時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就算她這一世沒「吃過豬頭肉」吧,上一輩子也是見慣了豬頭肉的人,所以現在發生了什麼事,她是再明白不過的了。
好吧!她得醒,再不醒就穿幫了!
「咳咳……」玉花湮儘量「本能」地別開頭咳嗽時候還吐出一些藥汁,此時她也懷疑自己的嘴到底有多大,不然就是剛才出池時演得不夠逼真。
一隻有力的手臂瞬時間攬起她,扶她坐穩在地上,此刻她的雙手垂於身側的地面上,才發覺原來這個山洞的地面是溫熱的,就像天然的溫泉硬化。
「可認得我了?」頭頂上,殘天羨擔憂的神色一點也沒掛在臉上,倒是話意有七分像是在擔心她。
「……」玉花湮立時蒙然,第一反應以為殘天羨已經識破自己假裝失憶的事,但轉瞬她就知道殘天羨問的並不是這個意思。
所以,她先是大力地搖頭,緊接著又使勁地點頭。
見到時常反覆的玉花湮,殘天羨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此時單膝跪地以作玉花湮的依靠,另一隻手搭在出其不意地搭在玉花湮的皓腕上,先是面帶愁容,而後便是嘴角揚起弧度。
他側目看向他們身後的藥池,不由得感嘆那專門為他而設的藥池已經十幾年了,對他的作用卻遠不及她用著來得有效。
「倒是認不認得?」殘天羨又問,玉花湮搗蒜一般地點頭,他繼續道,「那…我是誰?」
「冰針板。」玉花湮的語氣輕飄飄的,雖說她匯水吧,但是讓哪家姑娘這麼雲里來霧裡去的折騰一遍,也都不好受。況且,她的身子本來就不好,現在就…好像好點了。
玉花湮心裡劃出大大的問號,因為她忽然記得自己以前是來過這個山洞的,而且那時候她就遇見了殘天羨。一與殘天羨對視她就走神,所以她無法直視殘天羨的臉,別開眼睛時,她的目光輕輕地劃向他們斜前方的石榻。
腦海里瞬時劃出了一個模糊的景象,她恍惚看見殘天羨手持長劍直挺挺地對著自己。
玉花湮大為驚訝,在她看來,就算她之前再怎麼氣到天羨,他都會顧忌什麼的饒過她,可是那次怎麼就不同了?他竟是要殺了她麼?
被玉花湮叫出只有他們才知道的稱呼,且是用失憶前的語氣,殘天羨不由得有些失神。他直直地望著懷裡也在發呆的人,神志便有些身外遊走,這種情形以前是從來都不會出現在他身上的。
「你的寶劍呢?」玉花湮見殘天羨也會出神,正是她實行計劃的一個好時機,所以她姑娘家撒嬌一般地向殘天羨的懷裡倚了一下,好言好語地問他。
殘天羨這時候還沒從她的「溫聲細語」中回神,閒置的手不免指了一下石榻的旁邊。
然後?
然後他的懷裡就空了,回神再想看清玉花湮要幹什麼的時候,只聞身後「咕咚」一聲,接著就是嘩啦啦的水花翻騰。不用想,殘天羨也知道他的寶劍遭了秧,不過方欲發火的人,回神看了那和自己的寶劍玉石俱焚的一池藥汁,火氣不禁一下子降到溫和的程度。
對視上殘天羨不僅不生氣,還笑盈盈地望著自己,玉花湮就知道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果然,殘天羨也不去藥池裡撿回自己的佩劍,更不立時逼近她的身邊對她興師問罪,就只是站在原位清了清嗓子:「連間的房舍,初建時耗費白銀千兩……」
殘天羨再想往下說,玉花湮已經預示到了他要和自己算賬的節奏。就算她身上有幾張酒鬼老頭給的銀票吧,也不是這麼亂花的,她才不會便宜了殘天羨,更不會把自己的「私房錢」都上繳來換取自由。
「等一下!」玉花湮果斷地打斷了殘天羨的話,赫然道:「你家那是金屋不成?還千兩白銀?你真當本姑娘是嚇大、唬大的?」
「那兩間屋子都是楠木的。」然而,殘天羨短短十個字就澆滅了她抵賴的最初夢想,楠木的房子?
玉花湮聽了那幾個字就覺得渾身發冷,心想殘天羨的愛好還真是特別,皇家建屋都沒聽過用這麼特別昂貴的木料,所以,不由得咕噥了一句,「沒聽說誰用楠木給自己做屋子的,又不是做棺材……」
最後幾個字止於此,因為人家已經到了她的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