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曾經期待過酒鬼老頭不要出事,可是她太久見不到他,久到他或許不在了也是早就在預想之中的事情。玉花湮的心一疼,身子還是僵硬在原處。
她開始討厭殘天羨,討厭他竟能這麼冷情,對自己的恩師至死都叫做「老頭子」,更恨他對酒鬼老頭死訊的輕描淡寫,語氣中一點也聽不出傷心難過。
聽起來,他似乎早就曉得酒鬼老頭離世,這話根本就是「蓄謀已久」的強留。
若是為了別的,興許她不會做出多大的反應,使得自己再陷入困局。
可是為了酒鬼老頭,為了可能是她外公的老人,她要回去好好修理殘天羨一頓!
只是,當她驀然回首看見原本威風凜凜的人竟是單膝跪地,並且同一側的手也撐在地上,另一隻手捂住被她襲擊過的地方以後,她愣住了。即便玉花湮想過其中有詐,但是她也絕不相信,殘天羨會因為要留下自己而做出這麼有損他尊嚴的事。
不是用跑的,她一個騰身就越到他的面前,趕緊蹲下身去,查看他究竟怎麼了。
果不其然,她就知道他不會因為要留住她而下跪,他大手捂住的地方已經是一片墨藍,她嗅到了新鮮的血腥味。垂首看見自己的手肘衣料上也染了血,不由得驚慌地對上似乎是意識模糊的殘天羨。
她做了什麼?
在她心裡殘天羨一直是很強大的,強大到她只能想著辦法選擇躲避的不服從。
她剛才沒使多大的勁兒,怎麼會?
殘天羨撐在地上的手揚起,直接掛在她的肩頭,喘著粗氣,眼神迷離地一心要留住她,並沒有看見她眼中閃過的驚慌:「老頭子,他」
話未講完,他就整個人傾倒在她的身上,玉花湮沒有防備,一屁股坐在地上,就連頭上的斗笠也差點掀掉。
玉花湮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住處的,印象中,她只記得自己聲嘶力竭地喊著那個叫做萍蹤的女子,足足半盞茶的工夫那個女子才驚鴻出現。
她坐在地上好像看見了「救星」,也是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如果只是一個弱女子,那麼以後還會遇見累死的情況。
就算她不為了殘天羨,就算她為了哥哥和從小就沒怎麼敢明里疼她的父親,她也不能僅僅做一個弱女子。
此時此刻,不得已地又一次被殘天羨打亂了自己的步調,這並不是她要自亂陣腳。
只是趕上她倒霉,就撞在了他的舊傷上。
她的住處很起碼比之前她在雁盪谷見識過的殘天羨的居所小的不止一點點。
但她那可不是因為要節衣縮食過日子,她不過是還沒有那個財力,再者也是為了躲避諸人的耳目。所以,住在其中一間店鋪的後面是在所難免的。
凝望著自己的一張床榻被某個厚臉皮的男人占得滿滿的,而自己卻連個睡覺的小榻也沒有,她有些頹廢。
她就知道自己不該招惹殘天羨,不該去見他。
這下可好,原本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這個地方,可是接下來會有谷吟風還會有酒鬼老頭別的弟子知道她還活著,她又和他們做了鄰居。
比如,即將到來的谷吟風。
為什麼谷吟風會知道?
怪她心還不夠硬,也怪床榻上那傢伙的手下太有辦事效率。
「玉花湮花湮」
死一般僵挺躺在她榻上的殘天羨忽然抬起了擱在被子外面的手臂,沒有睜眼卻準確無誤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她訝異地盯著殘天羨的臉看,只聽見他呼喚著自己的名字。
玉花湮被他喚這個名字喚得都心碎了,除了哥哥,就連爹爹都不曾這樣好聽地交過她曾經擁有的名字。
這時,房間外面傳來萍蹤的聲音。
「姑娘,谷公子來了。」玉花湮不知道,原來殘天羨的手下,都是這麼稱呼谷吟風的。
她輕哼了一聲,房門就被一隻大手推開了,進門的衣擺還是那雪白的一片,她不由站起身,想要閃到一邊給谷吟風騰地方。可是她的手腕還在殘天羨的手裡,她又掙不脫。
常時還算沉穩的谷吟風進到內室一見到如此情景,不由得就是大步跨向他們這邊,玉花湮見狀覺得自己這次真的是惹大禍了,殘天羨一定傷得很重。
可是下一瞬,
第二百五十六章需舍肋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