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不解小丫頭的嘴裡為什麼滑出了帶有滄桑意味的話音,而且一時間,她竟是出神地連自己差點兒被馬車擦身颳倒都不自知。
「師妹,師妹!」沒有聽見,獨活接連叫了她兩次,玉花湮都恍若未聞。
痴痴地望著自己的前方,玉花湮的心冷的透徹,雙手垂於身側袖中,默默地攥成拳頭:好你個殘天羨,我掏心掏肺地一心為你。你卻因為自己的緣由,差人對我刀割相向。難道你就真的有自信自己的醫術總有回天乏術的時候?難道你的心真是寒冰玄鐵打造的不成?
「師妹!你去哪兒?!」獨活注意到出神人的腳步,一下子由原來的游離不定變成了猶有定向,不禁心下就是一緊,依他對師妹的了解,她是不會隨隨便便無視自己的。
雖然身上的兩處劍傷已經痊癒且皆未留下什麼疤痕,但是那被冷寒的利刃劃破皮肉、刺破臟腑的感覺,怎麼可能輕易忘得了?
她怨恨自己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一個前世的孽緣龍麟還不夠現在又加上一個殘天羨。
說到底她所承受的禍事還不都是自己造成的,若不是她執意以為殘天羨就是她的心之所向,又怎麼會輕而易舉地陷自己於險地?
不聞獨活的呼喚,她要去到的方向是客盈門。
千機樓樓主不是很想請他殘天羨出山救人麼?
那她就好好地與他談一筆交易,既然殘天羨接近她自始至終都有他自己的目的,那麼被他玩弄於鼓掌之中的她,也不能讓他失望。
眼看著客盈門已在眼前,玉花湮一步就要踏入廳堂的剎那,她的手臂卻被人扯住了。
沒有嗅到獨屬於殘天羨身上的藥香,玉花湮心裡反而不覺得失望。常時,她就是太過自負,以為她可以重生歸來,這天下就應該是任她斗轉的,現在她清醒了。
「師妹,你幹嘛去?」獨活的聲音傳來,玉花湮安心地回眸對上他的目光,獨活和她一般大,但總是哥哥一樣的看著她。
她的心裡掙扎著,她曾以為不會對她不好的殘天羨都那樣薄情。那最晚出現的這個似玩伴兒、又像兄長的人呢?他接近她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最終,她還是放棄相信待她甚好的獨活是沒有動機的想法。順著心意抽回自己的手,她以悲戚的目光看了獨活一下,「我只想知道,他為了什麼事,能以違抗師命、舍掉我的命做賭注。」
不待獨活起步追進去,他的身邊多出一個人來。他原本以為此時出現的是殘天羨,可側目過去,一道墨色的身影擦身而過,那不是殘天羨,窮其一生,殘天羨也不會將墨色加身。
頓覺事情不妙,獨活反身起躍,縱向桐琴玉府的所在。
……
客盈門的柜上,玉花湮單手在打著算盤的掌柜面前輕聲敲了敲,掌柜抬眸,見是她在對面,不禁喜笑顏開。
「呦!這不是梅姑娘麼?」誠然,身為掌柜,他不能將白天發生的事情置若罔聞,畢竟玉花湮現在最有可能是接手桐琴玉家的人,她年紀雖小,地位卻舉足輕重。
「掌柜有禮,我找貝爺。」玉花湮冷下了一張臉,漠然地注視著神情有些不自然的掌柜。
因她被帶回玉家時候小憩了個把時辰,方才又與玉沐姿和殘天羨爭辯一陣,白天在客盈門發生的事情她並沒來得及多想。但是現在看見掌柜怪異的神情,她不禁覺得事有蹊蹺。
照理說,她差點兒被擄之事,就算與客盈門無關,這堂堂客盈門掌柜也是該通人事情理地對她假意寒暄一下。如今他不僅沒有那麼做,反而很是尷尬地望著她。
這樣的情形不是很奇怪麼?該作何解釋?
以前的她或許不懂,但是現下看來卻很是淺顯,那便是她的遭際與他們客盈門脫不了干係!
玉花湮的頭皮不禁一麻,她與客盈門和貝爺「遠日無冤、近日無讎」,貝爺那麼精明個人,為何默許下人對她動手?
正躊躇不解之間,玉花湮恍惚看見了乾墨的身影。也是這一瞥,她立時像是明白了什麼。因為她依稀記得,她往常每一次見到乾墨,似乎都是在客盈門。
由此可見,貝爺和乾墨似乎不單單地相熟般簡單。說不定,她的遭遇就是乾墨授意貝爺,至於緣由嘛,大抵就是她為了殘天羨,直接拂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