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玉墨身邊的人點頭稱是,玉墨向他揮揮手。
「怎麼看?這麼柔柔弱弱的一個小姑娘,也不像是一個對玉石有見地的傢伙。」玉墨一邊說,食指一邊在她鼻尖刮過,那調皮的樣子全不似剛才和身邊人說話的嚴厲。
「公子舟車勞頓也累了一天了,還是早些回房去休息吧。」身邊的人似終是覺得玉墨夜半坐在一個陌生姑娘的床邊不妥,不免出言提醒。
玉墨輕哼一聲,不過不是動氣的輕哼,而是有些孩子氣的笑哼聲。
聽見這聲音以後,玉花湮只見玉墨那灰暗的影子晃動了一下,不禁心虛地趕緊閉上眼睛。只覺得臉頰上痒痒的,耳邊再次傳來玉墨帶笑的話音:
「這個小丫頭長得倒是蠻秀氣的,不比妖嬈或是靜好、是俏皮,你說是不是?」
直面哥哥對她旁若無人的誇獎,玉花湮本能地打從心裡想要笑哥哥沒羞,居然夜半三更地前來,就為了沒有邊際地誇她一頓。
那站在他身後的人「嗯」了一聲表示同意,之後就又是催他快些回房的話語。哥哥最後還是耐不住人家的勸,不悅地冷哼一聲離開了。可是,玉花湮卻覺得今夜的被窩溫暖極了。
雖然哥哥不認識她了,但他依然覺得她最可愛,這還不夠麼?
……
藥汁散發的清苦藥味生生地把還在睡夢中的人叫醒了,玉花湮揮了一下手臂,老大不情願地將手伸向站在床邊的人。
每日梅兒都會站在這裡防止她睡過頭耽擱她吃藥,是以,她也習慣了地將手伸給她,讓她拉自己起身。
「梅姑娘可好些了?」
被有些粗糙卻不失柔軟且十分溫暖的手握住手腕拉起時,玉花湮還沒睜開眼,直待此時聽見李媽媽的嗓音,她才如夢初醒地張開眼睛。
趕緊頷首施禮,玉花湮有些不好意思地望著這個清晨就來看她的故人。
李媽媽雙手捧起圓凳上的藥碗,奉到玉花湮的面前,含笑地說,「姑娘的什麼可好些了?來,要快涼了,先喝了吧。」
「多謝媽媽昨日的開解,婉心已經好多了。」將苦澀卻微甜的藥汁仰首傾盡口中,玉花湮給了李媽媽一個大大的笑容。
看見玉花湮這樣的笑容,李媽媽的眼中不禁含了一絲淚光。
捕捉到這一點,玉花湮明白,李媽媽定是想起了九泉之下的「四小姐」,難為李媽媽還對她這般想念,不枉她真心將哥哥託付李媽媽一場。
「小師妹不是說大師兄言明這藥可以不喝麼?」聞聽谷吟風自外面傳進來的不善話音,玉花湮對他甚是抱歉,谷吟風一般不對她發脾氣的,若真是這樣了,只有一種可能。
眼見著谷吟風已經端著一盤蜜餞果子走進來,玉花湮對他諂媚展開了笑顏。
她立即跪坐在床上,旁若無人且不知羞赧地對著向她走來的谷吟風合十雙手來回搓著。一面如此還一面碎碎地念著,「風師兄都怪我,酒鬼老頭是不是又訓你了?你等著,我一會就給你報仇去!」
谷吟風一聽這話心裡暖洋洋地,想來能有這麼一個逗人開心的妹妹也不錯。怕她說出更逾越的話來讓師父聽見,趕緊將盛著蜜餞果子的盤子塞在她懷裡。
「少說兩句我就謝天謝地了,假傳號令的事你也幹得出來。你的身子不要了是不是?」
「真甜,」將一顆蜜餞塞進嘴裡,玉花湮像小貓曬著太陽一樣眯起眼地滿足,而後心知谷吟風不會就此停下來,唯恐在李媽媽面前丟人地伸出一隻手做「暫停」的手勢,「停,無事獻殷勤,還說不是要我替你報仇麼?以前也沒見你送我蜜餞吃。」
「你這丫頭,卸磨殺驢是不是?」谷吟風被玉花湮「過河拆橋」的舉動氣得差點沒樂出來。
「呀!世上竟有風師兄這麼俊美脫俗的…驢?」玉花湮本欲啞然失笑,可她實在沒有谷吟風那般好修養,愣是直來直去地將心裡的話原樣兒說了出來。
一旁坐著的李媽媽都被這麼活潑與昨日判若兩人的姑娘給逗笑了,她笑眼向谷吟風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和一個病著的小姑娘一般見識。
因為前幾個月一直在瑤林照料玉墨,所以谷吟風和李媽媽也算相識。他極尊老地拱手向李媽媽一禮,然後道:
「李媽媽瞧見了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真真地口蜜腹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