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傾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膝蓋磕在硬冷的地面,鑽心的疼,眼淚都流了出來。
她想站起來,可是根本就動不了。
膝蓋骨該不會碎了吧,她悲哀的想。隨即憤怒的抬起頭來。
人為的!
沐寒風依舊是無聊的敲打著桌面,一雙深不見底的幽深眼睛俯視著她,帶著毫不掩飾的蔑視。輕薄的嘴唇緊閉,嘴角微微上揚。完全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態,一點也不否認。
她的膝蓋都快碎了就要成殘廢了,他還這樣風輕雲淡!簡直是魔鬼,他要做什麼?難道真的要用幾十種方法將自己弄死。都過了這麼多年了,他也太能記事兒了吧。
顏傾顏仰起頭對上他深淵般的眼睛,感覺自己就像當年夢中那樣赤裸裸的在裡面翻滾墜落,卻是永遠也到不了底。
她的心戰慄起來。
忍著疼痛顫聲道:「公子,你到底要怎樣,要殺要剮給點痛快的。」
她實在有點猜不透沐寒風的心思,當年可是他讓自己滾得遠遠的。她如他所願了?雖然現在陰溝里翻了船,那也跟他無關,他只是幫了她一把讓她不至於那麼難看而已。
至於這樣麼?
沐寒風對上她的眼睛,幽譚般的眼裡泛起了一股漩渦,顏傾顏覺得自己又被卷了進去,跟著翻滾起來。
這個該死的怎麼會有這樣殺人的眼神。
這麼恨她!
她收回目光垂下眼帘,感覺膝蓋沒有剛才那麼生疼,便想著要掙扎著起身。
好好的憑什麼給他下跪?
沐寒風一眼看出了她的意圖,一隻穿著官靴的腳毫不留情的伸了過來壓在了她的大腿面上。
顏傾顏便一點都動不了。
侮辱,簡直是赤裸裸的侮辱。
想她這二十年雖然身份卑微,活的低賤,卻沒有這樣無緣無辜的給人跪下。更沒有這樣被人踩在腳下。
身子動不了,、只能仰起頭,眼裡冒著火花,忿忿地說:「公子!憑什麼讓我跪下。快讓我起來!」
沐寒風嘴角微微一動,腳上帶了點力氣,終於開口說話了:「還想起來?好好跪著,等爺氣消了再說!」
聲音冷的如同來自地下,有種閻羅王判案的味道,陰森森的。
明明是她受了委屈被人悔婚了需要順氣,他憑什麼還要消氣,消的哪門子氣。只不過是借他挽回了點面子,又沒什麼損失,需要消什麼氣!
她氣呼呼的說:「消氣?公子你消什麼氣?需要消氣的人是我好吧,我才是需要安慰的人。」
聽她這麼說,沐寒風的眼裡閃過一絲狹促,踏在顏傾顏大腿面上的腳加了點力道,說:「你還需要消氣?你那是自找的。活該!」
骨頭碎了,肉也壓扁了吧,該死的沐寒風,是要將她骨肉碾碎的意思吧。
這麼狠毒。活該也是她活該。
顏傾顏用手推了推萬惡的大腳。這麼落井下石,這該死的魔君,人長大了品行沒跟上。長這樣好看心卻這麼陰暗。
真不知道他發了什麼瘋。
相由心生這句話真的很不靠譜。
她反駁道:「分明是他們狼狽為奸,見利忘義以德報怨,怎麼就是我自找的,難道對人好也有錯麼?知恩圖報也有錯麼?如公子這樣待我就對了麼?」
&對你還是下手輕了。」沐寒風收回踏在顏傾顏腿上的大腳,悠閒自在的喝了口茶,才說:「以爺的作風,該將你大卸八塊。」
一口一聲爺,爺的,也不怕折壽!怎麼了就大卸八塊!難道她的命就這麼不值錢。有這麼大的仇這麼深的恨麼?
她氣的想要吐血。
這麼多年的辛苦,只是為了有個安穩的家,一個無愛無恨溫馨的家,難道也錯了。
苟孝孺黎三小姐欺負她也就算了,人家好歹還有個目的,可是這該死的沐寒風憑什麼!
她氣的說話都不連貫了,很想起身給他兩個耳光,哪怕他再將她大卸八塊再扔進河裡餵王八。
可是身子似被固定般的,一點動不了,起不來。她便瘋了似的掄起雙手對著沐寒風打了過去,本來就鬆散的頭髮徹底散開,拂的滿臉都是。。
很沒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