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府中最為僻靜的院落便是屠為國居住的錦繡磅礴,這名字一柔一剛取的怪,院落內布置的也怪,除了假山假水,再無其他。一隻灰色的鴿子撲稜稜的飛來,停駐在窗邊,屠為國美目流轉,示意正在說話的穆三陽閉嘴,輕輕一抬手,那灰色鴿子便飛進房內,停在了他手上。
穆三陽接過鴿子,熟稔的從鴿子腿上取下紙條,鴿子卻是不肯走,悠閒地在屠為國面前的書桌上昂首闊步,似是在邀功一般。屠為國輕輕搖搖頭,喚道:「耄耋!」在桌角一邊休憩的烏龜立馬劃拉著爪子衝著灰鴿子沖了過去,灰鴿子那副天不怕地不怕老子最大的樣子立馬不見了,撲著翅膀就落荒而逃。
穆三陽笑得無奈:「爺也是太寵這些畜生了。」屠為國閉眼一笑:「畜生有畜生的好處,不必憂神費思,生來便只要知曉自己是一隻烏龜還是一隻鴿子便好,」手指彎曲扣了兩下光滑厚重的烏龜殼:「哪裡會想著認祖歸宗,呵,不像人,」眼底的落寞一閃即過,屠為國抬頭問道:「說了什麼?」
穆三陽打開紙條,擰眉道:「容遠告訴玉容,爺,爺·····」
屠為國看他一臉糾結吞吞吐吐,心下也生了三分好奇,催促道:「我怎麼?」
「容遠告訴玉容爺喜歡她,」穆三陽說完臉憋得通紅,一陣哈哈大笑後說:「爺,你這回的招可真高,連容遠都騙過了。」他們自然是要偽造出爺喜歡玉容的假象的,不然怎麼能夠突破玉王府這一關呢?如今連容遠都這麼認為,他們的計劃怕是成功了一大半了吧······穆三陽想著,臉上不由得流露出幾分欣喜之色,見屠為國不喜反憂,穆三陽按捺不住便問道:「爺怎麼看?」
屠為國心中自有一番計較:「以容遠的聰明,不會看不出這是一局,更何況,楊暗塵在他六扇門內,我看······」
「屬下倒是看那楊暗塵不敢盡數說出來,畢竟他若是都招了,他那個身份,也是難逃一死。」不等屠為國說完,穆三陽急吼吼的道。
「楊暗塵不招,容遠可以查,」屠為國搖搖頭,勾起嘴角一笑:「容遠這是想一石二鳥。」一來可以借楊暗塵一事試探他的動作,二來,怕是衝冠一怒為紅顏了。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心裡一有人,也是有了弱點了。
穆三陽看著屠為國一臉笑意,仍是有些納悶:「那爺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派人盯緊容遠,」不等穆三陽答話,屠為國立馬否定了自己的話:「不,容遠實力太深,密切注意玉王府的動向,玉容這邊暫且我來盯著。黃尚書那邊也要抓緊些。」他要確定,他的猜測是否正確,如果真的如他所料,那麼便可事半功倍了。
穆三陽仍是納悶為什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王府小姐要屠為國親自來盯,突然靈光一閃,開口道:「難不成,爺,爺您真的喜歡那玉容?」
屠為國一手抓了桌上的烏龜「嗖」的一聲扔了過去:「多嘴。」
穆三陽穩穩地接住烏龜,不再多言。爺吩咐什麼,他便安排好什麼就是了,至於爺做什麼,真的不該是他能多插嘴的。
玉容正拖著下巴打量著院子,撲撲貓到了腳邊撒嬌似的拱來拱去,玉容不禁莞爾,彎腰一把撈起撲撲,逗著貓玩一般叫著:「撲撲,撲撲。」許久才放下撲撲,扭頭問晴嵐:「何懌心呢?」
「小姐可是想好怎麼安排了?」晴嵐問道。
「罷了,暫且讓她在桃源的小廚房打雜吧。」玉容對牛皮糖一般的何懌心感到頭疼的緊。
晴嵐應著:「那我現在去安排。」說完便推門出去了。
門剛關上不多時,又聽得「吱嘎」一聲,玉容偏身探頭一看,原來是南門景爍,不禁好奇道:「五皇子有何貴幹?居然偷摸的進了府中,回頭得趕緊跟焦叔說一聲,府上要加強防衛了。」南門景爍身為皇子,進王府必然是要通報的,現在看他悄摸的出現在房門前,必定是偷偷進來的了。果然有輕功就是任性······玉容這麼想著,心裡暗暗道晚上再見容遠一定要提醒他教習自己武功,誒?晚上容遠再來?
自己什麼時候這麼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了······臉上不禁一紅。
南門景爍一挑長眉:「小玉兒,你我不必那麼生分,你叫我景爍即可,」說著走上前輕輕的拿著隨身的扇子敲了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