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何靜正瞪著蔣簡傲生氣,蔣簡傲也在生氣,人都帶到了,容遠讓他在六扇門等了一天,到現在天黑了也沒見著玉容一面。
容遠剛進前廳,蔣簡傲就騰的一下起身嚷道:「容遠,人我帶來了,快帶我去見玉容!她怎麼樣了?她要是傷了一根汗毛,我就把你這六扇門砸個稀巴爛!」
「嗯,那要看你賠不賠得起了。」容遠煞有介事的說道。
歐陽何靜聽了兩人的對話才明白是玉容出事了,她不明不白的被蔣簡傲抓過來,一天光顧著跟蔣簡傲生氣,辛禮也只是說讓他們等著容遠回來,歐陽何靜本就是個神經大條的人,這會才反應過來,忙問道:「容世子,玉容怎麼了?」
「歐陽小姐這幾天沒去國子監麼?」容遠眸中深不可測,面上還是公子如玉的溫潤模樣。
歐陽何靜皺眉:「前天早上有個宮人來義父家告知,說是夫子有恙,這幾日不用上學。」
嚴均正不禁皺眉,國子監一直是正常上課的,這傳話顯然是有人刻意而為了:「歐陽小姐可還記得這個宮人的長相?」
「眉毛旁似乎是有一顆硃砂痣的,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宮女…」
嚴均正聽著,文書記著,容遠卻是陷入了思索,他之前一直覺得這案子完全是皇太后的偏見導致了玉容的嫌疑,現在聽了歐陽何靜的話,卻覺得是有人刻意陷害玉容了。
支開歐陽何靜便無人可證玉容和南門彎彎在一起的時候玉容究竟有沒有投毒,而南門彎彎素來與玉容親近,南門彎彎一出事,似乎是自然而然的這個嫌疑就落到玉容身上了。
「容遠,玉容在哪兒?」蔣簡傲越發的不耐煩了,不等容遠說話,嚴均正道:「夜色已深,探視時間已經過了,還請蔣小將軍明日再來吧!」蔣簡傲還想說什麼,歐陽何靜拽著他的衣袖就往門外走:「別在這兒添亂了!」
「潑婦,鬆手!我怎麼添亂了!」
「你在這兒不是影響他們分析案情嗎?算了,你這種沒腦子的莽夫跟你說了也是白說!」歐陽何靜氣呼呼的一甩袖子便走了。
蔣簡傲思索了一會,也跟著走了。
兩人一走,室內便出奇的安靜,一時只有窗外簌簌的風聲。
嚴均正跟容遠對視一眼,道:「下官覺得這等陷害的手法十分幼稚,那宮女現在肯定已經是亡魂了。只是沒有證據,下官也不知如何證明郡主的清白。」案情似乎陷入了僵局。
容遠頷首:「嚴大人辛苦了,明天我一定會協助大人結案的。」他白色錦袍飄逸,坐在紅木椅上,燭光下也是自有一番傲人風華。
嚴均正也不再多言,無條件的就相信了容遠,面前這人可是南楚第一公子,他說能便一定是能的。
「下官回去整理卷宗。告辭。」
「恐怕嚴大人的卷宗可以省了。回頭皇上問起來,就說案子全程是我一手查辦的,不可多言,」容遠淡淡道:「嚴大人從未聽過這件案子。」語氣少了幾分笑意。
嚴均正在刑部呆了多年,哪兒還能不明白這案子牽涉到的人可能不簡單,他為官半生剛正不阿,怎奈一身傲骨也總有折的時候,苦澀一笑後嚴均正道:「下官明白了,多謝容世子。」
壽康宮的佛堂香菸裊裊,老嬤嬤來時,皇太后正潛心念著經,聽到嬤嬤說是容遠來了,她轉著佛珠,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那孩子可有說是什麼事情?」
嬤嬤低眉斂目恭敬道:「容世子什麼都沒說,只說要求見太后。」
皇太后起身:「更衣,哀家是不是太寵著這孩子了?」
老嬤嬤給皇太后順著宮裝,溫聲道:「容世子本就是個風華絕代的,太后喜歡也是常情。」
皇太后低低的嘆了口氣:「這些年這孩子長的越是優秀,哀家就覺得虧欠他的越多。」老嬤嬤不再接話,也深知自己不該再繼續接話。
壽康宮的外廳有一盆君竹草,打理的極好,枝蔓修長逎勁,葉草毛茸茸的,順著搭好的銀線攀爬了一團,煞是好看。容遠站在君竹前,白衣不染絲毫纖塵,頎長身姿似是修竹挺拔,錦袍一角繡著的竹葉隨著他的抬手好像是風初動般翩翩起舞,栩栩如生。
「遠兒有什麼要緊事來找哀家?」皇太后一進來便看到了這麼一幅景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