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勢注視著她眼睛。
珊瑚並不看他,自顧自餵鸚鵡。
珊瑚離開他,進屋去換了一身衣服,系了披風,同李勢一道出門上車了。高夫人在不遠處窺視著,不知道他們兩個到底是個什麼關係,及至看到他們一塊出門,又有些不安,到底是又不敢問,只得心中嘆氣。她也有點怕見珊瑚那神色。
馬車上,李勢便摟住了她。一抱住,發現她重了不少,李勢就笑了,親了親她臉頰:「真沉!」
無數個日夜的煎熬,這個時候全化作了滿心的痛苦和憤恨,然而這痛苦和憤恨無法言說。
不能說,說了,她就會失敗。李勢怎麼會留一個渾身怨氣的女人在身邊呢?他要的是愛情。愛情這東西,傷了感情,再談下去就沒趣了。沒趣了,就不必談了,她跟李勢就會結束了。
她不會甘心就這樣結束的。
就算結束,也不能是這樣的方式。
珊瑚靠在李勢懷中哭了起來,眼淚流個不住。李勢知道這些日子沒有關心她,加上賀夫人的事,她肯定是傷心了,而且傷心的不輕。
李勢摟著她身體撫摸安慰:「誰讓你自己賭氣,我不找你,你難道就不知道找我嗎?我又沒說攔著門不讓你進,你就等著我去找你啊?要是我一直不找你,你就準備這輩子都不見我了?你說我狠心,你的心比我還狠啊。你就這麼捨得?」
珊瑚的流淚流進了李勢脖頸里,把李勢的心又給打濕了。李勢撫摸著她頭,臉貼著她臉蛋,輕輕吻了她嘴。他心顫了顫,又緊緊摟住她。
李勢府,珊瑚抱著她許久不見的大花貓,一邊撫摸著,一邊打量著氣勢洶洶前來挑釁的賀夫人。這個女人長的倒是不錯,她點了點頭,笑道:「你便是那個什麼,賀於乾的妹妹?不錯嘛,的確像我。這眼睛跟我差不多,就是小了一點,這鼻子嘴跟我也像,就是粗糙了一些。涼州的風沙想必大的很吧,瞧瞧你這臉,真得好好保養一下,多塗抹點粉再出來見人,真的是太糙了。」
賀夫人一向是自恃貌美的,然而見到珊瑚,頓時也被她羞的恨不得鑽進土裡。她的確顏色雪白,潤潔的跟朵鮮花似的,相比下來賀夫人確實略顯乾癟了一些,不及她鮮嫩嬌艷。
幾句話不合,兩人爆發了大戰。賀夫人衝過去要撕打,珊瑚看這女人剽悍有力,不跟她硬碰,轉身就跑。賀夫人撕打不成,氣的嗚嗚直哭。
晚上,李勢睡在珊瑚那裡。賀夫人得知這個消息,不甘心的往珊瑚住處去看,珊瑚事先命人將門大打開,賀夫人進來,就看見這兩人赤身裸.體的在床上,抱的像兩頭螃蟹似的。賀夫人氣的眼淚一唰,怒火中燒,一跺腳的跑了。
珊瑚有些驚訝,心說:她跑什麼?她不是該衝過來抽我麼?怎麼轉身跑了?左想又想,這賀夫人性格也不像是個能忍氣吞聲的。她突然想起了什麼,背心一陣冷汗,大事不妙,要出人命了。她來不及思索,一把推開李勢,慌慌張張穿上衣服,連正門都不敢走,跳了窗子出去,翻牆而遁。她覺得這大將軍府有點不安全,賀夫人的那兩百武士,個個都是草原上的勇士,殺起人能以一當十,真鬧起來那可要命。她等了一會,果然見賀夫人所住的方向有好多人來,動靜極響,知道所料不錯了,於是準備逃命要緊。賀夫人在李勢府中這麼胡來肯定要倒大霉了,不過人家倒霉之前先把我一刀剁了,人家不也解氣了麼。人家有個厲害的哥哥,殺人不用償命,我沒爹沒娘,那我找誰哭去啊。她也不敢一個人跑,去找趙小勇,讓他帶些人,送自己到溫校尉府上去,避避殺氣。
賀夫人要去殺了那個小賤人,她的身邊人苦勸她:「這是在大將軍府,不可這樣胡來,就算要殺那個女人,也不能明著來。」賀夫人說:「我敢作敢當,她不過是個卑賤的姬妾罷了,我今天就殺了她,李勢能拿我怎麼樣嗎?」執意而行。
賀夫人英勇果斷,帶著她的兩百兵衝進珊瑚住的院子,要把珊瑚這個小賤人一刀兩斷。李勢聽到外面舉兵的聲音,還當是有人造反呢,因為事先全無預兆,沒有預兆而發生的事情,那十之八.九都是會要命的,李勢嚇的差點心跳不穩。他是萬萬想不到賀夫人平日撒嬌討好的,吃起醋竟然能拉出這麼大場子,所以也是始料不及。
賀夫人進了房間,只見床上空空如也,只剩李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