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夫人就像丟棄一塊破抹布,將她甩到潘太守的腳下。潘太守嚇了一跳,忙向後退了一步,急切地解釋道:「誤會啊誤會!娘子,誤會啊!」
潘夫人冷哼一聲,道:「誤會?!這些年來,我誤會得夠多了。不差這一個!」
紫蘇兒捂著下腹,輕輕顫抖。她咬著慘白的下唇,用那雙瀰漫上水霧的眸子望向曲南一。那眼中,似有千言萬語要說,最終卻化為一聲哽咽,沙啞道:「紫蘇兒終究沒能保護大人的孩子。」她伸出手,似乎是想抓住曲南一的衣袍,卻終究是無力地垂下。她躺在地上,像一朵殘破的嬌花。她望著曲南一,眼淚在無聲中流淌,那副悲痛欲絕卻無從說起的樣子,就算看在鐵石心腸的人眼中,也會心疼不已。
曲南一的眸子縮了縮,卻並未開口說話。
潘夫人微愣,看向潘太守。
潘太守一甩袖子,怒聲道:「你怎就不能先問問我,到底發生何事?怎上來就揍人?你看看、你看看,你把紫蘇兒的孩子打沒了,那……那可是曲縣令的骨肉!你可知,曲縣令今年已經二十四,但膝下卻無一兒半女。你啊你,真是……哎!」潘太守雖然滿口責備潘夫人,但心中卻暗爽得不行。讓你個虎婆子動不動就掄起膀子動粗,這回好了,讓你知道,打錯人了。看你如何收場!
潘夫人這回是真知道自己魯莽了,一顆心七上八下不得消停。雖說曲南一隻是一個六合縣的縣令,這女子也不是什麼乾淨的東西,但……就像潘太守所言,曲南一若到了這般年紀,膝下卻沒個一兒半女,可想而知,是如何盼著這個孩子。
潘夫人尷尬地笑了笑,突然暴喝道:「納銀!」
納銀從角落裡跑出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接連磕了四五個頭,才顫聲道:「奴……奴……」他想說,他提醒過潘夫人,但此時顯然不能賣了主子,只能他自己挺著脖子當個替死鬼。可是,他好害怕,他不想死啊。
潘夫人一腳踹翻納銀,罵道:「沒用的東西!」轉而對曲南一道,「曲大人啊,今天這事是個誤會。有個女子,挺著肚子,來到潘府叫囂,說要讓我讓出正妻之位給她,還要將我賣來這個骯髒的地方。那女子還口口聲聲說,讓我來找紫蘇兒,我……我這也是……」抬手,指了指紫蘇兒,「這個東西……嗯,這位姑娘,一口一個潘大人的,我……呵呵……誤會了。」
紫蘇兒蜷著身子,捂著腹部,望向胡顏,突然聲嘶力竭地吼道:「為何不救我?為何?為何?這腹中,是曲大人的血脈,是一個未成型的孩兒,你怎麼忍心?你明明能救下的,你明明能,為何……怎麼忍心……」紫蘇兒淚如雨下,吼道最後,已經語無倫次,顯然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胡顏從二樓踱步而下,走到紫蘇兒的面前,望著曲南一的眼睛,道:「若不救,就是罪過。那若我說,我是刻意取其性命的呢?」
紫蘇兒恨恨地瞪著胡顏,身體不停地顫抖,仿佛無法接受這個打擊:「你怎能……怎麼如此惡毒?!」
胡顏突然哈了一聲,笑吟吟地道:「知我惡毒,還敢招惹我?你膽子當真不小啊。」
曲南一望著胡顏,艱難地扯動唇角,似乎想笑一笑,那動作做出來卻十分艱澀。他沙啞道:「阿顏,你氣我寵她,所以……刻意用話來氣我是不是?你……你明知道,我膝下無兒無女,是如何盼著這個孩子,你……你不會的……」
胡顏的眸子閃了閃,似乎划過一絲笑意,隨即冷笑一聲,道:「你說心悅我,卻在外面沾花惹草。竟連……」手指直指紫蘇兒,「此等貨色都有資格為你暖床?」瞪向曲南一,「你置我於何地?!」
胡顏瞪向曲南一的目光,飽含了失望、痛苦與憎恨。
曲南一呼吸一窒,上前一步,就要去拉胡顏的手。
胡顏一甩衣袖,大步向外走去。口中道:「十年相思豆,移種煙花樓;情斷拂袖去,傲笑天九重!」
潘夫人望著胡顏的背影,大聲贊道:「真乃奇女子!此等女子,怎能被束於後宅,與人爭鬥不休?」轉頭,看向曲南一,目露厭惡之色,「此事是我魯莽,你想如何了,拿個章程。」
曲南一仿佛被抽乾了精氣神,往後倒退了兩步,撞倒了胡凳,跌落到了地上。
潘夫人見曲南一如此,眸中的厭惡之
第三百二十九章: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