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勸進
我這一句話說出來,張宏整個身子頓時扁軟了下來,癱在了座椅上,久久都說不出話來。許久之後,他才轉過臉來,面目深沉地望了我好一陣,搖頭道:「我說得沒錯,我確實看錯你了。不過,我不是大大的高估了你,而是大大的低估你了。你現在的城府已經深到根本不像是一個年輕人,不,準確的說,是已經深沉到不像一個正常人。」
「最狡詐的騙子,往往會栽在最天真的孩子的手裡。因為最單純的小孩,做事情最直接,他們的欲望最乾淨,他們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最不容易被各種表面所迷惑。而我現在就要做這樣一個單純的小孩,我現在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去看,我只把我的注意力放在最終極的目標上。」
我這番話說完之後,張宏滿臉疲倦地靠在靠椅上,緩緩閉上眼睛休息了一陣,好久之後,才終於長嘆一聲,問道:「那蕊蕊呢?你打算怎麼對他?」
我笑著搖了搖頭,「張老先生,我承認,因為形勢所迫,所以我在行事的時候不得不耍點心眼,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因此將我誤會成一個陰謀家。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而並不是打算傷害什麼人,或者是得到什麼利益。就算我哪天真的狂性大發,四處害人的話,鍾蕊也永遠不會在我的傷害名單里。」
張宏抬起頭看了我一陣,然後點頭道:「我相信你。」
說完這句話沒多久,他又無意識地擺了擺手,然後有些苦惱地摸著自己的額頭說道:「我現在只能選擇相信你,因為我現在發現,我開始莫名其妙地患上一種焦慮症。我開始覺得任何人都不可信,仿佛每一個人都可能背叛我。」
我問道:「因為你越來越深刻地感覺到那個人的陰影?」
張宏點點頭,「沒錯,所以我現在才會這麼相信你。因為你說出了我心中一直的疑惑和恐懼……」
說到這裡,張宏再次抬起頭看著我,「我本能地開始覺得在我們的內部蘊藏著一些不安的成份,我需不需要做什麼來整頓一下?或者是,我乾脆在我生前就確立你做為我繼承人的地位,反正你現在也不再擔任唯一的聯合總裁了,也不用擔心什麼非議。而且,形勢發展到今天,聯合案的實施已經是大勢所趨,就連我也無法阻擋。就算有人對你成為我的繼承人有什麼意見的話,也不會影響大局,你看怎麼樣?」
我搖了搖頭,「不用,我們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靜觀其變。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看看事態究竟會發展到哪一步吧。我們真正的對手根本就還沒有出手過。」
張宏聽了我的話,點了點頭,但是很快他又說道:「你說得很對,但是這樣被動也不是辦法。如果手裡沒有力量,那麼就算你知道對方心裡在想什麼,你也什麼都做不了。我必須得讓你有些力量才行。」
說到這裡,張宏很肯定地點點頭,「對,我必須給你力量,把我真正的力量給你。不要等什麼死後,就現在。」
我本來想繼續反對,但是我看看張宏這麼堅決的樣子,然後又在腦子裡轉了一下,覺得張宏的話也未必沒有道理。我於是點了點頭,沒有阻止張宏拿起電話的手。
從張宏的房間出來,回到自己的房間,剛把我的房門推開,我就看到張盛,張震龍以及彭耀都已經臉色嚴肅地坐在那裡了。
我一進門,就看到張震龍和彭耀一起筆直地站了起來,朝我彎腰恭敬地行了一禮。我一下子沒有搞清楚他們到底在搞什麼飛機,我於是帶著疑問的目光看著有些不自然地站在他們兩人中間的張盛。張盛還沒有來得及跟我說話,我就看到張震龍對他怒目而視。他於是很不情願地跟我彎腰鞠了一躬。
這樣一來,我就不得不親自開口問了,「張叔叔,彭大叔,你們這是演的那一出啊?」
張震龍也不回答我,而是伸出手,向我遞出兩張紙來。我接過這兩張紙一看,整個人頓時都愣住了,因為這兩張紙不是別的,而是兩張效忠書。全都是張盛和彭耀親自簽名並且親自書寫的。我在這個圈子也待了一段時間了,知道這個圈子雖然利益至上,但是還是有它的規則和秩序。為了利益轉投其他派系或個人,這在地下秩序里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是如果簽署了效忠書這種東
第六節 勸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