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卡特琳娜的說話,蘭斯洛特道:「某家向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就喜愛這麼個喝法,做不來那淺嘗即止的模樣,你要是心疼,就別端出來。」
卡特琳娜朝他翻了個白眼,嗔怪道:「真是的,老娘是怕你燙著!」頓了頓,她拿起布擦了擦方才斟茶時滴泄在桌面上的水漬,若不經意似的隨口問道:「對了,你說那件事兒好辦嗎?」
「好……」蘭斯洛特猝不及防,一句「好辦個屁!」差點兒就給說漏了出口去,他立時警覺,暗罵一聲,道好個小娘皮,要套某家的話,你這婆娘難道是排行第八的麼,豈不知好奇心總也是會把人給害死。
蘭某人在此罵人家,卻不顧自己也是相仿,一男一女,雖說性別有差,人格各異,但本質上卻實數同一類人。
「好……好餓喲,某家趕了一天的路,腹中實在是荒得不行,不若你好人做到底,給某家整上些兒吃食如何?」蘭斯洛特話頭一轉道。
卡特琳娜當然不是什麼平民女子,名動諸國的紅髮女大盜難得對一個人有興趣,且那還是個頭回見面的人。她見面前的這傢伙口風甚緊,料想這廝此來的目的定不簡單,不覺興趣更增,好奇心更為炙烈,這可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
卡特琳娜在此假扮良家,自也有她的目的,不過她謀劃良久,自信手到擒來,方有這等閒心思,探究他人的秘密。
當然了,即便蘭斯洛特身懷的是什麼重要機密,即便從剛剛抓她手的那一下就可以看出來其人的武藝並不簡單。但她自恃手段,況且未曾真兒個交上手,勝負便難分曉,遂她自也不懼對方生出那滅口的念想。
況且她想做成的事兒、想得到的東西雖然所知者不多,但並非真兒個無人知曉,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有心人,因而難保無有他人慾行謀奪。
而似蘭斯洛特這等人物到哪兒都不會是個安生的,不是麻煩找他,便是他找麻煩,哪得真平靜可言?其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她謀劃已成之際忽然出現在此,實是平添變數。
因而卡特琳娜不僅僅是好奇心作祟,探明了這蘭斯洛特的來意,要是兩不相干的話,那便罷了,只作茶餘趣料。
而若然是與自家的目的有了衝突,甚至是相同的話,雙方便是敵對,那也好早作防備,設法壞了這蘭斯洛特的好事兒,抑或是……只見她眼底微不可察地一道寒光倏忽閃逝,旋起旋滅,又復平常。
總之,搞個明白對她而言那是利大於弊。
聞聽得蘭斯洛特之言,卡特琳娜笑道:「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拿!」說著,起身,蓮步輕搖,柳腰款擺,一扭一扭地往後頭的廚房而去。
蘭斯洛特望著其婀娜的背影,冷冷一笑,暗道你這婆娘突然這麼殷勤,當某家不知你打的是個啥主意麼。
過有一小會兒,卡特琳娜便又從後頭出來,將吃食給擺上桌台,不過麵包湯水,再無其它,二人無甚講究,也不是那講究的人,當下一同用起了飯餐。
期間,自是少不了那言語交鋒,以為餐佐,卡特琳娜欲知蘭斯洛特的來意,幾度言語試探。而蘭斯洛特則顧左右而言他,每每將話題引開去,橫擋豎架,抑或乾脆就當耳旁之風,不作搭理。
只是蘭斯洛特著實煩不勝煩,內中不耐已極,暗忖卡特琳娜這小娘們怎地如此纏人,不過萍水相逢,難道非要把蘭某人的老底兒給挖個通透才過癮不成?!
蘭斯洛特忍著性子把面前的吃食給一掃而光,這時,外頭雨勢也小了點兒,老天爺也要喘口氣兒不是。
蘭某人見狀,一抹嘴,果斷起身,取了靴子斗篷,道:「多謝你的盛情款待,可惜時候不早了,某家需得走了,就此別過,後會有期!」嘴上是如此客套言語,實則他心底里卻只盼今生莫要再見才是。
言畢,他也不待卡特琳娜出聲,轉身便行去門前,打開門出了外頭,就見他披上了斗篷,擼起褲管,連靴子也懶得穿,光赤著一對腳丫子,踏著積水,逃也似的往長街遠處快步走去。
「喂!喂!」
卡特琳娜走出門口,朝著蘭斯洛特揚手喊了兩聲,只是話剛喊出,她就見得前頭蘭斯洛特的人影又再加快了幾份去速,匆匆拐過街角,消失了去。
切!
卡特琳娜兀自將蘭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