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結束,已是半夜。
滿天星斗。
涼風陣陣。
芙蓉本來躺床上快睡著了,聽帳外的豆子報信說蘇池來了,她趕緊坐起身子從床上蹦下來,悄悄的出了帳房,坐在離帳房三米遠的一處草地上。
蘇暢滿身酒氣回了帳房。
雖然滿身的酒氣,可他並沒有喝醉,自打來了邊疆以後,他就時刻的提醒著自己,千萬不能喝醉,不然,一旦喝醉,就可能胡言亂語,這可是一件要命的事。
帳里的蠟燭快燒完了。
剩下最後一截兒有氣無力的發出昏黃的光。
有些燥熱。
或許是因為喝了烈酒的緣故,蘇暢想把外衣脫了,剛解下一個扣子,他便機警的對著芙蓉的床鋪道:「白氏,我要脫衣裳了,快把你的眼睛閉上……不然,你又要說我流氓。」
他脫了外衣,洗了把臉喝了杯茶,便躺到了床上。
他的床與芙蓉的床中間隔不遠。
「呼」的一聲,唯一的蠟燭滅了。涼風吹進帳篷里,蘇暢頭腦更加清醒,他的一雙黑色的眸子靜靜的睜著:「白氏,我猜,今兒宴席之上,溫光在眾人面前失了臉面,是不是你乾的?我想著,那些酒肉,我們每個人的都一樣,可就在喝了你的蘑菇湯之後,溫光才瘋瘋癲癲的,剛才他的隨從去給大元帥匯報,說是溫光回去以後,覺得身子睏乏。說了一會兒胡話就睡著了。好像沒有大礙了,你的膽子真大,竟然敢對溫光下毒?」
芙蓉沒有回應,她就坐在帳外,蠟燭還沒有熄滅時候,她甚至可以看到蘇暢的影子。
聽著蘇暢一個人絮絮叨叨的,她有點想笑,又忍住了。只是在心裡想著,這個蘇暢,自詡武功高強,聰明伶俐,原來也很笨,她並沒有在帳里,他竟然沒有察覺?
「白氏,好了,給溫光下毒。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大元帥沒有察覺,這是萬幸。你不是一直想給豆子報仇嗎?不是一直念叨溫光吃了你的肉餅嗎?好了。肉餅的仇也報了,只是以後不要這麼莽撞,此次萬一被溫光察覺,你跟豆子是很危險的知道嗎?」蘇暢打了個呵欠。
芙蓉還是沒動靜。
他翻身,面對著芙蓉的床:「你自己知道錯了,以後改了就行了。不要覺得內疚了,感謝你,心地善良,只給溫光下毒,沒給我下毒。唉…….看來以後我可不能隨便欺負你白氏了……你運毒的功夫已經出神入化了,可是白氏。我也沒見你看醫書,你這是自學成才?」
芙蓉還是沒動靜。
蘇暢有些不死心:「白氏,你睡了?」
沒動靜。
「白氏,起來上茅廁了,一會兒太晚了,我睡沉了,你再讓我陪你去茅廁,我可不起來。」
沒動靜。
「白氏,我知道你聽見我說話了,你是故意不出聲的吧,我去撓你痒痒了。」
沒動靜。
蘇抄身起來,點著蠟燭,端著照了照,看不清,走近些,抬手拍拍,床上看著鼓鼓的,可拍下去,卻空蕩蕩的,蘇暢嚇了一跳:「白氏…….哪去了?你是在跟我玩捉迷藏嗎?好了白氏,咱們都這麼大年紀了,就不要玩孝子玩的遊戲了好嗎?」
他端著蠟燭將帳房照了一圈,可哪裡有芙蓉的影子,甚至,連長案下他也伏身照了照,一無所獲。
這些天,他已經習慣了每晚睡前跟芙蓉說幾句話,可如今白芙蓉去哪了?
帳外有小小的影子,是豆子。
蘇暢一拍額頭,自己漫無目的找,竟然忘記問豆子了。
豆子跟芙蓉不是一向要好嗎?
「豆子,四號呢?」蘇暢站在豆子對面,輕聲問他。
豆子沒吭聲。
蘇暢笑笑:「原來四號她藏在那兒啊,好了,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捉她。」
蘇暢舉起蠟燭,加上帳外的篝火,天上的月亮,芙蓉周邊亮晶晶的。
她懊惱的回了帳房,坐在床頭生悶氣。
蘇暢氣定神閒的將燭台放在長案上,自己躺在床上,假裝睡著,又故意側身來看著芙蓉。
芙蓉吸了吸鼻子。
「哭了?白氏?」
「誰哭了,只是鼻頭癢而已。」芙蓉側身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