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是喜歡葫蘆的,雖然不願意理喻夫人,但卻一直給葫蘆遞果子吃,吃的葫蘆直打嗝,陳九年見狀,當然要湊上來表現一番,他半蹲在地上,一臉的笑,伸出手來,也想餵葫蘆吃果子,手剛一伸,葫蘆便將果子護了起來:「你是大人……不能搶果子。」
葫蘆還以為陳九年是搶果子的。陳九年真尷尬。
蘇小姐卻笑了,蘇小姐的笑彌足珍貴,陳九年都看呆了,喻夫人像個局外人,便沖丫鬟道:「讓廚娘們上菜吧,趕緊吃了。」
廚娘們在飯廳擺開了桌子,本來是男賓一桌,女賓一桌,但因為只有蘇懷山是外人,而蘇懷山跟喻老爺又是知交,便也不客氣,大家圍著一張桌子坐下。
今日的菜式很是豐盛,不但有蔥爆大蝦,涼拌鹿筋,生炒排骨,還有黃豆豬蹄,粉蒸羊肉,紅燒魚等,而素菜也有好幾樣,蔥花豆腐,蒜炒空心菜,涼拌黃瓜,桂花山藥等,湯有兩個,一個是肉絲蔬菜湯,還有一個雞蛋湯圓湯。
蘇小姐的位置,本來在喻夫人旁邊,她不願意,拉了芙蓉靠著自己坐,把葫蘆按在另一張椅子上,而蘇懷山跟喻老爺,便坐對面,喻夫人只能靠著陳九年,喻只初坐。
滿滿一桌子好吃的,芙蓉都有行惚,恍惚覺得這就像個夢一樣,葫蘆吃果子吃的打飽嗝,看見這麼性的,很是後悔剛才怎麼吃了那麼些果子,肚子漲的難受,便從椅子上蹦下來,站在地上蹦了幾下。
「這個孝子在蹦什麼?」蘇懷山笑起來。
芙蓉也不知道他在蹦什麼。
葫蘆這會兒卻一點也不怯場:「蹦一蹦,肚子裡裝的多。」
芙蓉想著從他嘴裡也蹦不出什麼高尚的話來,只能沖他使眼色:「葫蘆。快坐下吧,再蹦,果子出來了。」
蘇小姐卻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又是給葫蘆夾菜,又是給葫蘆剔魚骨頭,葫蘆面前的盤子裡滿滿的堆了一層,陳九年見蘇小姐如此賢良,心下更是喜歡,自己拿著筷子,蘇小姐夾什麼。他便夾什麼,不一會兒,他面前的盤子裡也滿滿的了。
葫蘆吃的歡暢。陳九年也大嚼起來,一面吃,一面盯著蘇小姐笑。
蘇小姐夾起一筷子魚塞進葫蘆嘴裡:「來,吃香香。」
陳九年也夾起一筷子魚塞嘴裡:「來,吃香香。」搖頭晃腦的。很是享受。
喻只初最怕他舅舅如此花痴的模樣,又不是三歲的孝子了,這樣吃飯,真是讓人後背發冷。以前府里吃飯,還沒說開飯,他這個舅舅便將喜歡的菜扒拉進自己碗裡。悶頭猛吃,桌上誰吃了什麼,他根本不會留意。別人剛吃,他便已經吃飽了,拍著肚皮便去衙門了。
喻夫人咳嗽兩聲,捅了捅陳九年:「蘇老爺還沒動筷子,你怎麼先吃?」
在飯桌上。孝子先吃飯,大人自然沒有什麼意見。但人人都正襟危坐,陳九年卻只顧著「吧嗒吧嗒」的吃,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蘇懷山看著陳九年,陳九年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低下了頭。
還好喻老爺說菜齊了,可以開席了,幾個人紛紛吃菜,陳九年才少了些尷尬。
飯吃到一半,喻老爺跟蘇懷山要喝酒。廚娘端上來一壇上好的女兒紅,蘇懷山喜歡喻只初,便道:「只初也喝一杯吧?」
喻夫人趕緊攔著:「只初還要看書,聽說喝了酒寫字手會發抖,握不住毛筆呢,還是不喝了。」
喻夫人對喻只初,一直保護有加。
蘇懷山道:「少喝一些,不妨事吧?我看只初也到了能喝酒的年紀了。」
喻夫人便道:「蘇老爺,只初一次也沒喝過,當真喝不得,不然,讓我弟弟,九年來喝吧。」
陳九年喝酒的次數也不多,他雖是個粗人,但是並不酗酒,如今喻夫人將他推了出來,他也縮頭縮腦:」我也不會喝酒。」
「怎麼不會喝酒?上一次人家送府里來一罈子花雕,都被你偷喝了。」喻夫人開始算老帳。
蘇小姐只笑不說話。在她看來,偶爾喝一次酒又有何妨,倒是喻只初這樣的男人,諸多忌諱,了無生趣。
喻只初見他娘又揭他舅舅的老底,趕緊捅捅他娘:「娘,我舅舅……蘇小姐…….你……你撿好聽的說。」
喻夫人一直覺得陳九年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