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玦?」
梁婠亭亭立著,眼睫微抬,唇角輕抿。
「對,齊王宇文玦,這也是孤近來才得的消息。」
高潛眯著眼睛打量她,沒有覺得枯燥乏味,更沒有被耀目的金銀吸引注意,反而神情嚴肅,認真琢磨他的話。
在南城宮,除了母后,的確不曾有哪個女子對政事這般上心。
這也是最初不知她為重生的情況下,想將她留為己用的原因之一。
高潛掃一眼眾人,擺了擺手,宮人內侍躬身退出殿外。
梁婠面上如常,不見驚奇。
高潛看她兩眼,笑著拉起她的手,重新坐回去:「淑妃既然好奇,孤便同你說說。」
「好。」
梁婠坐好,想要抽回手,架不住他扣得緊。
高潛聲音不冷不淡:「北周贈予淑妃賀禮,孤也不算太意外,畢竟在潼里鎮,已有先例,他們與淑妃也算舊識。只是他們當初為何要送——」
梁婠挑了挑唇角,語氣異於常時的尖銳:「妾殺了他,不是變相幫了北周大忙麼?他們如何能不感激妾?」
方才的和諧,真是一瞬的假象。
高潛冷了臉,一把捏住尖白的下頜:「梁婠,不要一次次試探孤。」
梁婠毫不在意,揚起臉閉上眼:「陛下請便,您是想親自來,還是像從前那樣,讓別人代勞,妾無所謂,最好陛下還能再換點兒新花樣,重活一次,還用老一套,豈不無趣?」
看著她這個模樣,高潛氣血上涌,不禁咬牙冷笑:「新花樣,就怕你受不住!」
梁婠微微一愣,睜開眼望著他笑:「左不過再被人作踐死一回,又不是沒試過,妾都不怕,陛下怕什麼?」
高潛緊抿著唇,冷冷看她,顯然已是生氣。
梁婠笑笑,歪著頭邊回憶邊數著:「妾想想,陛下曾將妾賞給誰,淮陰侯世子卓文璿、大宗正孟應城、太府卿商陸、吏部尚書盧廷——」
高潛臉色鐵青,死死將她扼住:「閉嘴!」
從前做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麼,可現在他一點兒都不願想起來。
梁婠被捏得生疼,卻只是低聲笑著,笑得紅了眼圈,眼淚溢出眼角。
「這不都是陛下從前的恩賜嗎?妾記得陛下可是喜歡在旁邊觀看的,怎麼現在卻是連聽也不敢聽了?」
「梁婠!」
一聲暴喝後,高潛正對著那雙眼睛,渾身冷透了。
梁婠依舊不知死活笑著,聲音隱隱發顫:「妾說錯什麼了嗎?」
高潛怒瞪著眼前人,她卻坦然迎上,相持不下,一如從前。
他眸色深沉下來:「其實,你最恨的人,是我吧?」
梁婠失笑:「如果你是我呢?」
話不用說得直白,答案顯而易見。
高潛疲憊鬆了手,垂眼看她:「一次次拿話刺我,故意激怒我,想逼我殺了你,就是因為有了身孕,心裡覺得對不起他,是嗎?」
梁婠臉色難看偏過頭,咬了咬唇瓣,沉默著不說話。
高潛盯著她瞧,還是這麼倔,滿腔的怒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散了。
他折磨了她一生,最後害她慘死,重活一世,為了找他報仇,博取他的信任,無奈之下殺了摯愛,如今被識破,報仇無望,又替他這個大仇人懷了子嗣,怎麼不恨呢?
不恨才不正常。
思及此處,只怕日後少不了這樣的陰陽怪氣。
如此,也好。
高潛看著她,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角,將人扯進懷裡,可她身體本能地抗拒他,只好摁住她的後腰,迫使她貼著自己。
「看來陛下想要親自來。」
她側過臉,輕挑眉眼,語帶嘲弄。
高潛蹙眉看她,身體上對她有反應,是正常,但用強的後果是什麼,他太清楚,何況她還有孕在身
他揚眉,學著她方才的語氣:「重活一次,還用老一套,豈不無趣?」
梁婠一愣,扭過頭不看他。
高潛低聲笑笑,勾唇嘲弄:「梁婠,如果你不是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