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媽見付新一點形象不要的,仰面朝天躺在床上,懷裡還抱著胖胖。
也知付新是因為付悅提起付偉,所以心裡不自在。
但紀媽仍說到:「還不起來?要是夫人進來,像什麼樣子?好了,起來吧,歡娘就那樣了,要老奴說,憨娘做得對。既然不好,何必非往一塊兒湊合?當然還是跟誰合得來,就跟誰來往。」
繡燕也在邊上笑道:「再說,她說得好似憨娘和她在廣陵時,多好似的。就沒見過比她臉皮厚的。對著咱們憨娘也不臊得慌,當年在廣陵時,怎麼對咱們憨娘的?她都忘了?每次來,都跟好似以前與憨娘多好似的。」
付新抱著胖胖,坐了起來。
紀媽瞅了眼繡燕。紀媽有些埋怨繡燕沒與她商量一下,便就將天香草的事,學與了付新。
付新也想到了。
只有繡燕,從付悅支言片語裡,搜羅過來的意思,大概整理出,付悅這是想要尋付偉,給趙夫人弄天香草。
若不是邊上還有春杏,繡燕已經開說了。
繡燕瞅了眼春杏,突然想到一件事,問道:「你去廚房,我讓你打聽的事,你可打聽了?」
春杏回道:「奴婢打聽了,六小娘子回府後,直接去了五郎君哪兒,聽說呆了好一會兒,才出來。至於什麼事,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繡燕道:「知道了,你領著小丫頭們把這兒收拾收拾,送廚房去吧。」
春杏去外面,喊了兩個小丫頭進來,將用過的茶碗這類的東西收到提盒裡,領著她們出去。
繡燕急吼吼道:「要我說,歡娘一準是讓五郎君幫著想辦法,弄天香草呢。現在滿府上下,誰不知道,大夫人找天香草找得眼紅?歡娘自進到國公府,就一直被咱們壓著,肯定不服氣。尋著機會,想在大夫人面前露臉呢,這是!」
紀媽卻不同意,重又拿起針線匣,邊捋線,邊說道:
&別胡說,要我說咱們就安安份份的,少生事端才是真的。你就知道歡娘果然想要買天香草?再說,她就是想,能買得到嗎?咱們廣陵二爺就是在京上,也不可能說買就買得到的。」
付新也說道:「若果然她將天香草給買來了,幫著我娘分了憂,我還高興呢。大兄有救了,不管誰的功勞,我都高興。」
&是……」繡燕仍是不死心地說道:「可是,我總覺得,憨娘畢竟不是大夫人親生的,萬一將來歡娘在大夫人跟前得了臉,想想在廣陵時,她能放過咱們憨娘?到時怎麼辦?」
紀媽想了想,說道:「你擔心得也不是沒道理,但我私下裡琢磨著,大夫人不似呂氏。頂多不像之前那樣喜歡咱們憨娘,總不至於像呂氏那樣容不下吧?」
這麼說著,紀媽也開始不確定起來。
畢竟,在廣陵時,呂氏迫害付新的事,宛如在目。
而付悅,平日裡看起來,和善得很。
長得也美,見誰都笑。
但了解付悅的人,都知道,她有多狠。
付新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胖胖,低著頭,半晌,說道:
&總覺得,做人,誠實最為重要。爭競、嫉妒,只要一生,對事情的判斷,就失了偏頗。就像我對她。我因為從心底里討厭她,所以,無論她對我如何笑,如何說好話。或者,她根本就沒做什麼,我只一見到她,就已經心生厭惡了。」
頓了下,付新繼續說道:「繡姨和紀媽固然是對我好的,一心向著我,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想事情,就以我的利益為出發點,我說實話,繡姨、紀媽可別生我的氣!」
紀媽和繡燕笑道:「跟我們,還客氣什麼?憨娘直說就是了。要真是我們錯了,也好改正。憨娘大了,是應該有主意的時候了。若果然說得在理,我們就聽憨娘的。」
付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我覺得,換個角度想,紀媽、繡姨就想我本就是,大夫人的親生女兒的話,還會有這種顧慮嗎?病著的大兄,若真是我一母同胞的兄長,我會怎麼做?」
紀媽和繡燕很想說:可問題是,本來就不是親生的。你將人家當成親娘,人家大夫人,到底將你當成什麼?
但,她們終是忍住了。
轉而又心疼起付新來,覺得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