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溪誤闖姚守的宅院時,對這個世界還一無所知。
花株傳導給她的記憶,讓她惶恐不安的同時,又完全不能明白,這個男人前面明明想要殺了她,後面卻幾乎耗儘自己的鮮血,阻止了花株的解體。
一直到剛剛,她都無法理解,姚守這樣的性格,為什麼會做出兩種截然相反的極端事件。
她那不留餘力的一巴掌,其實是為了憋在心裡的那道傷疤,掀過去了,他們才可能坐下來,好好攤牌,不然只能永遠豎著一根刺。
可即使那樣,她也沒想過,讓姚守身敗名裂流放異星。
她怨嗎?大概是怨的。
可是說到恨,其實也沒有到那個地步。
她和他之間,存在了太多的陰差陽錯,是她誤闖姚守院子在先,又是她阻礙了姚守不想配對的計劃,姚守剛開始與其說想殺了她,不如是在說阻止配對的進行。
再然後,他以血飼花。
到後來,她成了連小花。
最後,他成了她的教員。
生活畢竟不能和一樣,可以使用上帝視角,客觀把各自的對錯都梳理一番,各自列出一二三,然後叫囂著換掉男女主角。
無論怎麼樣,它都按照既定的軌跡,拖動著時間,一點點的碾過各自的記憶。
連溪半低著頭,嘴角的苦笑越來越濃:「姚守,你個瘋子!」
&多時候,我都在想,如果那時候我直接和杭躍坦白,拒絕掉基因催化的種子,是不是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姚守臉上的笑慢慢一點點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異樣的淡然,「那樣,你即使誤闖了我的宅子,被送回去之後,還能好好物色自己的伴侶,你哥哥連河的性格,給你物色的伴侶一定不會差。你也不用千里迢迢從瑞霄跑到湖城,也不用遭受基因變異的苦楚,變成連小花。」
&是發生的就是發生了,任何語言都無法抹殺掉那些,你成了我配對對象……」即使連溪沒有搭腔,姚守還是自顧自說著,他身上的軍裝沒有以往的妥帖,褶皺從衣擺處一直蔓延到了衣領。
&或許也知道了,在湖城,我搬到了你家對面,並沒有想要打擾你的意思,只是確認下,你是否能夠好好一個人活下去。」
&在我確認了,你有體術天賦,你有維蘭的照顧,你還有一個事事以你為重的哥哥……無論遇到什麼,都能夠好好過下去,這樣,就可以了……」
姚守零散說了很多,基本上想到哪就說到哪,連溪低著頭一言不發。
也不知道多久,姚守突然停下來:「連溪,夜色深了,你該回去了。」
窗外,警笛長鳴。
接下來的一切,連溪都沒有真實感,警署的人來的太快,他們聲勢浩大,圍在宅子上空,連溪一抬頭,就能透過窗子看到警署的飛行器,一旁兩架機甲待命,冷色的金屬帶著寒光。
穿著制服的人,在屋子裡進進出出,他們的動作行動很迅速,直到扣在姚守的手上準備帶走的時候,才發現連溪從警笛響起,就開始抓著他的袖口。
姚守側過身來,猶豫了一瞬,另一隻手在連溪的臉頰擦拭了一下,手還在輕輕的顫抖著:「別哭。」
連溪抬手抹了一把,才發現被姚守周遭濃重的悲傷所感染,不知道什麼時候,眼眶已經紅了。
連溪抓著袖子的手越抓越緊:「你還會回來麼?」
朦朧的視線中,姚守再次勾起了笑容,他長的好看,桃花眼彎起來,笑容透過眸子達到眼底,卻沒有說話。
一旁警員用了巧勁將連溪拽開,等到姚守被帶上飛行器之後,才放開連溪。
警員雖然不認識連溪,但是這個世界的妹子天然有好的待遇,他看著連溪的樣子,絮絮叨叨的問了她很多問題,都沒有見連溪回答。
後續的工作還很多,工作人員進進出出非常嘈雜,不知道是誰將連溪拉到角落裡,端上了一杯水。
連溪並沒有喝茶,而是站起來,一步步往外走。
她剛走出大門,便聽見身後有人在交談——
&自配對,聽說還是從研究院偷的人,即使是少校,也扛不住……可惜了大好前程。」
&看懸,多半是流放星際了,剝奪了公民身份後,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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