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上午,肖石總算暫時鬆了一口氣。//www、//當大寬的事故傳到馬爾地夫,他的腦袋瓜就沒停過,整個歸程一直在思慮著應對措施,好在他的計劃一切順利。至於撬保險柜,是計劃的最後一環,不是為自己,是為周海敏。
如果計劃順利,十月集團和張玉周最終被干倒,勢必會引起全市乃至全省的大地震,尤其兩會即將召開,有關部門肯定會聯合介入,以迅雷之勢對十月集團和張玉周進行全面、深入的司法和紀檢等調查。這種調查說透了沒有任何現實意義,當你沒事的時候,什麼都是白的;一旦攤上事,所有的都是黑的。
周海敏常年擔任十月集團的法律顧問,十月的很多合同、契約都是她直接經手。儘管很多時候律師的作用僅僅是走個過場,與合同背後的內容無關,可此一時彼一時,到時候難免會因此受到牽連。重了弄不好會丟掉律師身份,甚至有期緩刑,輕了也有個影響問題。
為了家庭,周海敏喪失了十年自我,那時她還是個孩子,現在剛剛重獲新生,他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絕不能。這不僅是為朋友的情義,更是為責任,因為事情因他而起,周海敏又是在他的幫助下覺悟,無論如何,不能再因他而毀掉這一切。
所以肖石想好了,要在有關部門採取全面行動之前,潛入十月集團總部,把周海敏經手的、可能會產生問題的合同,全都偷出來。雖然合同都是一式兩份或三份,但在十月集團已經出事的情況下,沒人會蠢到把另外的拿出來。潛入十月集團容易,但要想從保險柜里偷東西,他還不行。幸好還有張唐這個前國安局老大。
張唐很優秀,只是不適合特工這個職業。他古板、保守,又過於正直,這不是一個特工應有的品質和素質。但肖石很欣賞、也很喜歡。從僅有的幾次交往來看,他也並不缺乏幽默細胞。重要的是,張唐對周海敏地感情是顯而易見的,或許這是個機會。
事實上,也虧了有張唐這張牌,否則周海敏這件事,他還真不知道怎麼辦。肖石本是個無神論者,可最近這大半年,確切地說是他辭職以後。如姐姐所言,他越來越有一種宿命的感覺,仿佛很多事情都是早已註定也是因此,對每件迎面而來的事情,哪怕再突然,他也有信心去輕鬆對應。
誠然,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肖石同樣也常常這樣想。
如以往一樣,而且更甚。肖石把事情考慮得很周全,可以說考慮到了所有能考慮到地因素,只是世事如水,往往於等閒平地處驟起波瀾,理想中十分美滿,實現的時候難免也會打折扣,好在突然之事未必有突然之結果,人們總是在意外中期待並圓滿。正如萬流歸宗,任何波瀾最終都要歸於平淡,並且長流不息。
生活的意義。或許也就在於此吧。
肖石開著車,一通胡思亂想,隨便找個小店吃了點東西,下午回到事務所。小方和柳眉都在,大家聊了幾句。方雨若的眼睛裡流露出很深的關心和憂慮,他看得出。也很感激。對這個妹妹,除了幼年的那次挽救。他從未做得更多。
肖石在辦公室,習慣性地梳理自己的計劃,並斟酌下一步的行動。一小時後,手機響了,是劉四,肖石不覺一愣。
不會這麼快就有消息了吧?肖石有些意外,迅速接通了電話。
「鄧十月和張玉周見面了!」聽得出,劉四也相當意外。
「什麼?見面了?這麼快?」肖石霍地直起身,一連打了三個問號。這也太快了點兒,他已經不是意外,而是吃驚了。「你先別急,慢慢說,說仔細,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著哪門子急呀!電話的另一端,劉四暗笑。「是這樣地,我們只有一輛車,嗯,就是上回那個麵包。我們分開之後,我按你的吩咐,立刻讓人去借車、砸假牌子,我帶兩個弟兄去了十月集團門口,不大會兒工夫,鄧十月那傢伙的車就出來了。我跟上去,他開到市郊的大橋中間停下,過一會兒,那個大官來了,鄧十月上了他的車,不到五分鐘就出來了。我沒敢上橋,就在橋頭盯著,說什麼不知道,我本想準備個照像機,可還沒來得及就……」
「後來呢?」肖石打斷,心急地問。
「後來……」劉四頓了一下,道,「後來鄧十月直接出城,到機場就坐飛機走了。」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