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額頭冒出細細的汗,神色卻半點不見慌張,心裡尋思著找誰去說親比較好。文師閣 m.wenshige.com
這個人必須和郁文私交很好,又能和裴家說得上話。
可惜郁家和裴家地位懸殊,裴宴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也沒有找到個合適的。
就在他尋思著要不要去求求裴老安人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今天在郁家陪他喝酒的吳老爺。
這不是一個現成的人選嗎?
裴宴吩咐胡興「你去給青竹巷的吳老爺送張帖子,說二老爺請他來家裡喝酒。」
胡興應聲而去。
裴宴就去了裴宣那裡。
裴宣正拿著個小噴壺在給他養的幾盆蘭花清理葉子。見弟弟過來了,也沒有放下手中的小噴壺,而是揚了揚下頜說了一聲「坐」,然後問他「你喝什麼茶?我這邊有新送來的碧螺春,還有信陽的毛尖。」
兩人都是在臨安長大的,卻都不怎么喝西湖龍井。
裴宣更愛碧螺春和信陽的毛尖,裴宴更喜歡福建的岩茶和祁門的紅茶。
裴宴又不是來找哥哥喝茶的,但他也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吩咐裴宣的小廝給自己泡壺祁門的紅茶。
因不是裴宣常喝的茶,那小廝找了半天才找到裝祁門紅茶的罐子,還被阿茗抱怨了一通「你既然記得不清楚了,就跟我說一聲,我跑回去拿也比你快。」
也得虧二老爺和二太太都是綿軟的性子,要是在他們三老爺屋裡,一早就被調到外面去掃院子去了。
裴宣就和裴宴說起了自己起復的事「我給恩師寫了封信過去,他老人家倒是很贊同我謀個京中的職務。但你也知道,四叔祖父那邊的三堂兄最近也有意進京為官,我又不知道你那邊的安排,尋思著等你把杭州那邊的事忙完了,我們兩兄弟得好好坐下來說說話,你倒先找來了。那中午就在這裡用午膳好了,我讓人做你最喜歡吃的蘿蔔醬丁包。」
裴望的第三個兒子叫裴峰,和裴宣差不多的年紀,在保定府做了好幾年知府了,按理,應該調到京城為官了。但裴宣和裴峰是族兄弟,裴宣怕裴家會因此引起其他家族的注意。
裴宴向來不太贊同家族所謂的「韜光養晦」的做法。
人走過就會有痕跡,裴家又想富貴,又怕沒有權力作靠山,惹人垂涎而引來滅門之災,怎麼可能真正的淡出世人的眼帘?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入世。
而且誰還真的能千秋萬代不成。
該敗落的時候就敗落,該新生的時候就新生,這才是真正的為人之道。
他聞言道「阿兄不必顧忌這些。就是峰堂兄那裡,我也讓人帶了信過去,讓他去找周子衿,周子衿這些日子會在京城,讓他想辦法幫峰堂兄謀個好點的位置。我們家憑什麼要處處忍讓?處處小心?這樣的日子過久了,人都會頹廢的。你看下一代的子弟,除了裴禪和裴泊,還有誰能讓人多看一眼?」
裴宣沒有吭聲,覺得弟弟說的很對,更覺得父親臨終前下決心把裴家交給裴宴再正確不過了。
他親自給弟弟沏茶。
裴宴剛才那麼高調地訓了哥哥一頓,此時要低下頭來求裴宣,還有點不好意思。
兄弟倆沉默不語地喝了兩盅茶,裴宴終於鼓起了勇氣,道「阿兄,我有件事要請你幫忙!」
可能是幾乎不怎麼求人,他的語氣頗為生硬,但以裴宣對弟弟的了解,還是知道他這是有很要緊的事和他說。
裴宣心頭一凜。
他這個弟弟,聰明有謀略不說,還心高氣傲,等閒是不會求誰的。
哪怕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
他不由正襟危坐,肅然地道「你說!」
裴宴就更不自在了。他低頭連著喝了兩口茶,這才慢悠悠地道「是這樣的。前些日子姆媽不是在昭明寺主持了個講經會嗎?宋家、武家的人都來了,整天不是拉著姆媽就是拉著我說我的婚事,宋家的四太太乾脆就住在家裡到現在還沒有走。我尋思著這也不是個事,準備就娶個臨安的姑娘為妻。正巧前幾天我在杭州辦事,青竹巷郁秀才家的女兒陪著殷明遠的未婚妻去了杭州,我們碰了幾次面,我覺得那姑娘不錯。就跟姆媽說了說,姆媽也覺得挺好。現在就缺個去跟郁家提這件事的人。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