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裴宴一起去杭州城的還有周子衿。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周子衿和張家的關係非常不錯。
他的父親曾經和張英是同科和同僚,後來張英因為廢立皇后之事得罪了皇上,是周子衿的父親幫他多方奔走,才沒有被貶到瓊州去釣魚。張英被人誣告沒辦法自證清白的時候,也是周子衿的父親出面幫他背了鍋,還因此被貶為民,永不錄用。可以說,張英有今天,有周子衿父親的一半功勞。
好在是周子衿的父親胸襟豁達,周家又是幾代巨富,他無心仕途,被貶官之後不僅沒有頹廢,反而覺得從此以後海闊天空,任他遨遊,逍遙自在得很,用了二十年時間走遍了大江南北,不過比張英只大三歲,卻像年輕人的身體,如今正指使著幾個孫子寫遊俠傳,準備著書立說,做名留青史的鴻儒。
這也是為什麼周子衿和裴宴的關係非常密切的緣故之一。
他們原本就屬於同一方勢力。
裴宴若是有什麼事也不會特意瞞著周子衿。
特別是周子衿三教九流無所不交,和那王七保也是好友,杭州之行他要跟著來,裴宴肯定不會拒絕。
周子衿看了紙條上的內容,也不由嘆氣,道:「他要幹什麼?人家沈大人每天戰戰兢兢地和稀泥,就是想平平安安地致仕。我看他就是柿子撿軟的捏,別到時候陰溝裡翻船就好。」
裴宴挑了挑眉。
當初沈大人能上位,是因為黎訓和江華爭得太厲害了,惹怒了皇上,皇上乾脆讓資歷最深卻能力最弱的沈大人做了首輔。
也算是一種制衡了。
周子衿道:「能做首輔的人,誰沒有兩把刷子?就算是把別人都熬死了升的職,那也是一樁本事啊!別的不說,肯定胸懷若谷,不然怎麼能受得了那些閒氣?要知道,能受氣,還不生氣,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到的。」
這點裴宴同意。
他想了想,道:「那這件事,我們該怎麼辦好?」
裴宴不是沒有主意,只是這件事涉及到張家,張英是什麼態度他們都不知道,他怎麼好幫張家做決定?
周子衿嘆道:「怎麼也要給沈大人去報個信。說起來,沈大人這個人挺不錯的。我從前在翰林院的時候,也曾受過他老人家的庇護。再就高郵的事,原本就是為了掩飾三皇子案,孫皋要是這個時候把這件事給捅了出來,他準備怎麼收場?他就不怕惹怒了皇上?或者,他還有什麼後手?」
裴宴也百思不得其解,但他有個頗為讓人意想不到的主意。他笑道:「要不,我們請了顧朝陽過來?他們師門的事,還是讓他們師門自己人解決的好。」
顧朝陽也是運氣不好,偏偏攤上了孫皋這樣一個師座。他一直以來都想和孫皋保持距離,可惜都沒能成功。
說不定這一次顧朝陽真能借著高郵的案子抽身。
周子衿知道裴宴在暗示什麼,他咧了嘴笑,朝著裴宴眨了眨眼睛,頗有些唯恐天下不亂地道:「我覺得這個主意好!我們還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把鍋丟到顧朝陽身上。讓別人以為孫皋他們自己窩裡鬥。」說到這裡,他想到了裴宴那「神仙」般的操作,忙道,「你給我說實話,你怎麼就想到彭嶼會盯著師兄的位置。我想來想去,也想不通。要說彭嶼盯著別人的位置,我相信。可師兄,是張家的嫡子嫡孫,張世伯如今還龍馬精神的,他就不怕張家的人反擊?何況前些日子彭嶼還曾登門拜訪張世伯,想為自己的長子求娶張家的姑娘……」
如果沒有郁棠的那個「夢」,裴宴覺得自己做夢都想不到。
可這種事他怎麼好向周子衿說明。
他不怕自己被人非議,卻不想郁棠被人另眼相看。
裴宴含含糊糊地道:「我就是覺得彭家的舉動有點奇怪,防患於未然而已。也算是陰差陽錯,發現了孫皋的舉動。」
周子衿沒有多想。
有時候,有些人的直覺比什麼推測、預見都要厲害。
裴宴又是個老謀深算之人,他的直覺肯定比其他人都強。
周子衿是個「人來瘋」,沒事都要弄出點事來,難得裴宴算計人,他頓時激動起來,自告奮勇地拍胸道:「我這就給顧朝陽寫封信,把他弄來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