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棠自然不會知道顧曦那邊發生了什麼事,就算知道,她也沒空關心,沒心思去想。
衛小川被點了探花郎,她不知道有多高興,拉著衛小川去廟裡給衛小山做了場法事,特意把這件事告訴了他,倆人這才坐了馬車,慢悠悠地回了府。
裴宴那邊有客。
郁棠就和衛小川在花廳里坐下。
四月的京城,正是曉風拂面,百花盛開的時節。
郁棠和衛小川說起了他的婚事:「……姨母那邊有信過來,說是差人好好地打聽了一番,沈小姐頗明事理,只因是幼女,不免有些嬌縱,你們若是成了親,夫妻之間怕是要你多忍讓。這門親事如何,還得你自己決斷。」
衛小川面色通紅,想著沈方這人行事也頗為傲氣,心腸卻好,也很明事理,遂低聲道:「我的事全由姐姐和姆媽做主。」
這就是願意的意思了。
但郁棠還是怕他心中對沈小姐有所芥蒂,溫聲道:「脾氣不好的人通常都行事耿直,耿直的人不免容易得罪人。有些事,還得你自己接觸過,自己體會過才知道真偽。」
衛小川點頭,道:「沈家說親始於我微末,就憑這一點,我也是願意的。」
郁棠笑眯眯地直點頭,派了人去回徐萱,請她出面和沈方說親。
徐萱慣會做人,說起話來自然是滴水不漏,不說衛家派人去訪了沈小姐,只說郁棠怕委屈了沈小姐,所以想等衛小川金榜題名了再去說親,讓沈家顏面上也好看一些。
沈方原本就很瞧得上衛小川,覺得就算是他這次沒能考上,多考幾次,肯定能中。可沒想到衛小川這麼猛,運氣也好,皇帝登基之後的第一年開科舉,他就機緣巧合被點了探花,反而有些不好去問自家胞妹的婚事了。
如今郁棠主動提起,他自然是願意的。
沈方忙寫了信回去。
衛小川和沈小姐的婚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正如郁棠所說,沈小姐為人雖然有些嬌氣,卻是個明事理,知道輕重緩急的,加之衛小川受了裴宴的影響,一生未曾納妾,收通房,夫妻間關係十分融洽。沈小姐對衛小川體貼有加,對衛家大小事情都極上心,衛小川的幾個侄兒都是在沈家族學裡啟的蒙,後代中出了好幾個讀書人。等到裴絳出仕,衛家子侄前有衛小川提攜,後有裴絳的照拂,漸漸改變門庭,成了臨安僅次於裴家的耕讀之家。
兩家的交情也一直延續數百年。
當然,這都是後事了。
如今讓裴宴為難的卻是張英的家事。
張老大人原來就很看重裴宴,覺得他才華橫溢,應該在仕途上一展所長,青史留名才是,常常和周子衿嘆息裴老太爺耽擱了裴宴的前程。等他知道裴宴教出了衛小川這樣的農家子弟之後,更是心中一動,想起了早逝的張紹和張紹的長子張岳。
他想讓張岳拜在裴宴的門下,跟著裴宴讀書。
裴宴自覺對不起妻兒,即沒能像裴宣那樣封妻蔭子,又沒有把裴府宗主的位置留給兒女,正尋思著怎樣教兩個兒子讀書,務必讓兩個兒子都能考取功名,對教別人家的子侄沒有半點的興趣。
張英親自來求,他也不想答應。
可張英是誰,做過二十年吏部尚書的人,見裴宴支支吾吾的,立刻去求周子衿:「你說他這是什麼意思?是嫌棄我們家岳兒的資質不好?還是有其他的什麼顧忌?有些話我不好說,你去做這個中間人幫我問清楚了。」
老爺子親自出馬了,周子衿哪敢拒絕,屁顛顛地跑到裴家來,先把裴宣藏著的好酒詐了幾壇,又騙得郁棠讓他們家的廚子連著給他做了好幾天的席面,聽著曲,喝著酒,佳肴如流水的混了幾天,這才拉著裴宴說起了張家的事。
裴宴也不瞞他,直言道:「我要教自家的兩個孩子,怕是沒有精力管他們家張岳。那孩子也有十五了吧?聽說是張老大人親自給他啟的蒙,讀書應該沒有問題,何必
番外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