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要殺掉我的哥哥,而您,可以替我幫忙。作為回報,我可以作為您最好的朋友為您效力,讓您如願以償!」
溫暖和煦的陽光當中,森林和綠草將大地妝點得生機盎然。而就在這一片美景當中,一個打扮精緻得如同人偶一般的少女,以一種令人震駭的平靜,說出了以上的那一段話。
即使這種環境再怎麼不協調,即使她說得是多麼不當做一回事,芙蘭領會到其中的冷酷含義之後,仍舊禁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殺死……殺死自己的哥哥?為……為什麼?」
「您沒有聽錯,我確實希望殺了他,」蘿拉以一種從容不迫的語氣回答,沒有任何的遲疑,「不過,我當然不是為了喜歡殺人而殺人,這是一種需要,德-特雷維爾小姐。」
「而您希望我幫助您殺死他?」芙蘭有些驚詫地看著對方,既是出於對方這種想法,也是出於對方居然能夠把自己看成潛在的支持者——難道,我這麼像是一個殺人犯嗎?
一陣厭惡感突然湧上了她的心頭。
「您將我看成是什麼人了?不,不行!我奉勸您,為了您自己也好,放棄這個可怕的念頭吧!上帝不會寬恕您的呀!」
雖然表面上十分牴觸,但是她卻並沒有發覺,自己沒有離開本身就是一種奇怪的表現——如果是一般的普通人,早已經捂著耳朵離開、再也不想聽下去了吧。
然而。蘿拉卻能夠充分地感受到如此令人鼓舞的暗示,因而,她的心中慢慢升起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慰感,她仿佛看到了自己默默期盼的曙光,正在地平線上微微露出一道縫隙。
她知道,她在進行一場賭博,能贏的賭注有多大,所冒風險就有多大。正因為如此,她不可能找自己家的人當做幫手,她必須找到一個既有膽量又有求於自己的人。她甚至連找幫手的機會都沒有多少——因為她透露的人越多。就越有可能背上對方告密的風險,而只要失敗一次,她就再也沒有了希望,整個人生都將徹底被踐踏到污泥當中。
正因為如此。蘿拉此時心情才會有如此激動——是的。並非害怕。而是激動。
每一個賭徒在將自己的全部希望壓在一註上的時候,都會有這種可怕的激動。那是明知道毀滅就在身旁的激動,那是看到世界即將在自己手中的激動。
已經做到這一步了。那就絕對不能回頭了,一定要干到底。我只要有一次走運就好,一次就好……雖然臉上只是微微泛紅,但是蘿拉的心中其實已經是充滿了雷霆般的激情。
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功夫,她才勉強壓抑住了自己的激動,重新平靜地打量著芙蘭。
「我將您看成什麼人?這個問題問得很好。但是,首先,我想要反問一句,您認為自己是什麼樣的人?」接著,她冷笑了起來,「在我的眼裡,您是一位意志堅定、認定了路就絕對要走下去的女孩兒;是一位絕對不向命運屈服、誓要將自己想要的東西奪到手裡的女孩兒。但是,重點是,您是怎麼看待自己的?您會不會比我想像的要脆弱得多?您會不會甘願迎接被拋開的命運而不發一言?」
「不想殺人跟脆弱沒有關係。」芙蘭淡然回答。「您休想激我,我分得清好歹。」
她自己沒有發現,此時她的表情已經變得冷漠而且生硬,語氣也與平常大不相同。
「是啊,不一樣,但是這只是因為您走運而已,有一個如此愛護您的哥哥。您不用去殺人,所以自然覺得自己不敢殺人。」蘿拉冷笑了起來,「但是,在我看來,如果需要的話,您是幹得出來的。」
「胡說八道。」芙蘭皺起了眉頭。
「那麼,我們回到剛才的話題吧,看上去您好像不想放棄自己的愛意,一定要得償所願,對吧?」蘿拉還是不慌不忙,「那麼,您想怎樣完成這個心愿呢?」
芙蘭一時語塞。
「現在還是找不到辦法吧?只是抱著絕不認輸的心愿,含著那一口氣,卻一籌莫展,找不到任何的辦法,對嗎?」蘿拉笑得更加濃厚了,「小姐,恕我直言,這不就是小孩子的賭氣嗎?」
芙蘭緊緊地咬住了嘴唇,以至於不經意當中嘴唇都被咬破了。
吸取著那點點腥甜,她深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