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地區縣城周邊的農村多是種糧戶,每年從地里打上糧食都不急著出售,等水分風乾後儲存在倉庫里待價而沽,於是許多遊手好閒的小青年就打上了這些糧食的主意。
頻繁的失竊使得這些種糧戶之間豢養惡犬蔚然成風,一般人家都是忍痛花高價從獒犬基地購買純種的德牧之類的犬類,捨不得花錢的人家就只好自己熬狗。
所謂的熬狗,就是要來四五隻體型年齡差不多的半大土狗,關在通風的倉房裡半個月不給餵食,餓瘋了的土狗們開始互相攻擊,以同類的血肉為食,最後活下來的那隻一定是最強壯最兇惡的獒犬。不過這種辦法的成功率並不高,而且在農民樸實的處世哲學裡,這樣做明顯有傷天和,所以真正敖狗的人家並不多,但是今天幹警們看到的這隻其貌不揚的土狗正是用殘酷的方式優勝下來的獒犬。
獒犬的特徵是六親不認,發起性子來連主人也咬,泛著爛紅邊的眼睛總是散發出嗜血的兇惡光芒,孤身一人跳進院子裡的何天龍一個漂亮的戰術翻滾,有意無意地正好起身半蹲在土狗面前,咽喉正對著獒犬粗大的嘴巴,噴鼻的腥氣咫尺可聞。
獒犬被眼前的不速之客激起了凶性,拴在脖頸上的鐵鏈掙得嘩嘩作響,張開腥臭的大嘴閃電般咬向何天龍的脖子,微暗的星光映照得兩對銳利的犬齒寒光閃閃,甚是駭人。
何天龍見狀平舉起左手擋住咽喉,任由獒犬尖利的牙齒深深陷入小臂肌肉,右手則出手如風,併攏五指至上而下狠狠啄在獒犬的會咽部,這裡是犬類動物食道和氣管的交界處,獒犬被這一下巧妙的重擊擊打得鬆開了牙齒,痛苦不堪地悲鳴了一聲,顧不得傷勢的何天龍早已蹲在地上碾住泥土轉到獒犬身邊,雙手死死扣住獒犬粗壯的脖子,順著頸椎骨節的連接處重重一扭,獒犬四肢抽搐著倒在地上,幾秒鐘就咽了氣。
「不愧是早年入伍的大頭鐵兵,手底下果然有兩下子。」隔著板縫目睹這一幕的人除了許冰和兩名村幹部外都是行家,雖然處於執行緊急任務的當口,也不由得在心裡升起一股由衷的敬意,暗贊不已。話說那個時代入伍的新兵,都是跟真正打過仗的老兵在一起訓練,潛移默化下更注重簡單高效,許多有關於肉搏或白刃的科目和技巧,都是完全以戰場上的拼命打法為基準,雖然只是非官方流傳下來的土技巧,卻如同特種兵不擇手段只求實效的手段更為接近。
何天龍好不容易以自己為誘餌殺掉了看家猛犬,心裡清楚時間就是生命,每拖上一秒鐘,韓笑就會多上一分危險,一時也顧不上在外面等候的大部隊,橫下心來撥開手槍的保險,一腳踹開了木質的房門閃進了磚房內,一陣輕微的響動傳來,屋裡的電燈被打開了,有昏暗的燈光透過窗戶照射在院子裡。
大約過了幾十秒,屏住呼吸緊張不已的幹警們看見何天龍垂頭喪氣地從房子裡走出來,手裡拎著一把鑄鐵鎬頭狠狠劈開外院鐵門的門栓,將外面的隊友放了進來。
「奶奶的,裡面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何天龍捂住流血的手臂恨恨道:「我在屋裡進行了簡單的搜索,的確沒有人,要不咱們再仔細找一遍?」
張大民一揮手,幹警們兩人一組分散開來,圍繞著房前屋後搜索起來,連狗窩和豬圈也沒有放過,凌陽許冰和兩名村幹部則跟在張大民和何天龍的身後魚貫進入。因為屋子裡的電燈已經被何天龍打開,凌陽一進屋就裡外仔細查看了一番,只見屋內布置成典型的東北農村式樣,廚房的灶台上支起一口大約十飲的大鐵鍋,鋁製鍋蓋隨便扔在一旁,地上堆著一小堆用來生火的柴草,水缸旁邊的破鐵桶里養著幾條粗大的泥鰍,水面上撒了一層豆餅當做食物。
正要到臥室里看看,外面搜索的一名幹警突然大叫起來:「這裡有情況,我們發現了一個地窖,裡面有燈光!」
伴隨著一陣殺豬般的嚎叫,所有人蜂擁而至,一齊圍在那名發現了情況的幹警身邊。這名幹警負責搜索豬圈,拿起一柄鐵叉將兩頭瘦小的「肥豬」趕得哼叫著縮在一角,隨手在地面上凌亂的稻草上撥弄了一番,只見抹上了水泥的地上露出一個巴掌大小的圓環。
這名幹警小時候在農村生活過,知道農村用來儲存秋菜和種子的地窖一般都選擇在房前屋後,哪有挖在豬圈裡的,登時疑心大起,拉住鐵環兩膀叫力一拉,原來下面是一塊整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