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垛子見凌陽的目光,始終不肯離開甜寶的身上,微笑著將甜寶交還給凌陽:「這女娃娃沒什麼大礙,只是患上了輕微的脫水症,很快就能清醒過來。」
羊垛子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習慣性緊了緊身上披著的黑布斗篷,似乎這樣的動作,就可以將無盡的寒冷和孤獨,從身體中驅逐出去一般。
「後生,你和你娃,是怎麼來到這個地方的?」羊垛子先行發問道:「臨來之前,你是做啥的?」
凌陽覺得有些為難,意識的信口開河道:「我們一家三口坐在火車上旅行,從南朝之鮮語的江界市,轉乘去到平壤探親,路上火車遭遇了隧道塌方事故,於是……」
在羊垛子灼灼的目光之,凌陽很快知趣的收起謊言,訕訕道:「好吧,我不應該欺騙您的感情。我是江湖人士,同時也是一名異能者,因為得罪了厲害的仇家,被仇家在火車經過的湖底隧道處設伏,結成了一個驚天的異能大陣,活生生把我和女兒傳送到了這裡,這回我真沒騙您,說的可都是掏心窩子的大實話。」
凌陽這一番話半真半假,而且真的多假的少,其中細節更是刻意隱瞞起來。本以為能將羊垛子糊弄個差不多,沒想到羊垛子勃然大怒,拍著桌子道:「你個壞了心腸的後生,吐口唾沫都是空心心的。要不是身懷能夠翻天覆地的異能之力,怎麼能夠活著流落到時光的盡頭?」
羊垛子指著甜寶道:「你的這個女娃娃,明明跟你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你卻瞪著眼珠子說是你的娃。當我佬佬瞎了招子嗎?」
羊垛子怒氣一凜,身上散發出的威勢,讓凌陽差點產生跪地膜拜的衝動,只覺得身體完全不聽使喚,恨不能跪在羊垛子面前,重重磕上幾個響頭,才能略盡心中的惶恐慚愧之意。
凌陽強行忍住沒有跪地磕頭,從牙縫裡崩出幾個字:「老爺子,您別嚇唬我,把我惹翻了,跟你拼起命來,你這糟爛木頭一樣的身子骨,還真不一定是我的對手。」
羊垛子身上的氣勢越來越濃烈,達至巔峰時,突然盡數散去,哈哈大笑道:「好後生,果然有兩子。佬佬剛才身上的異能帝皇之氣,都不能對你造成影響,你這後生如果不是註定要被困在這裡,早晚能風雲化龍,翱翔九霄。」
羊垛子散去強橫暴戾的氣息之後,凌陽才驀然發現,剛剛喝的大量清水,全都從身體裡每一個毛孔里,化作透汗流淌出來,身上**的,就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凌陽擦去額頭和臉上的汗水,眼球被汗水浸得有些疼痛,心想這個老不死的喜怒無常,心眼兒比活了一萬年的老王霸精還多,等會兒跟他打交道的時候,我可得多加小心,千萬別著了他的道兒。
凌陽正惡趣味十足的問候羊垛子祖宗十八代的全部女性成員,冷不防羊垛子隔著桌子,一巴掌重重抽在凌陽臉上,狂怒道:「你這後生才是成了精的老王霸,我祖奶奶都死了一百多年,你連她老人家都敢日,我弄死你個小王霸羔子得了!」
凌陽心裡湧起一陣悲哀。
早就應該想到,這個老傢伙一定精通所有的異能之術,讀取別人心裡的想法,還不是小菜一碟,看來真的不能再對老傢伙有一點不尊敬,否則自己被揍死事小,連累了甜寶可是萬萬過意不去。
羊垛子又是散發出王霸之氣,又是上躥跳的扇凌陽耳光,早已將昏迷中的甜寶吵醒。
甜寶睜開眼睛,看了看鬍子拉碴的凌陽,最終把目光鎖定在羊垛子身上,驚喜的叫道:「哎呀,這不是聖誕老人嗎?這麼快就聖誕節了嗎?快,把我這隻襪子用禮物填滿,您是老人家,可不能隨便塞幾塊腐乳臭豆腐糊弄我這個內心純潔的小孩子!」
羊垛子見到甜寶醒來,先是欣喜萬分,望向甜寶的目光,顯然充滿了喜愛。聽完甜寶一番不倫不類的話,錯愕道:「生蛋老人是個甚,這娃莫不是燒糊塗了?俄聽這女娃說話的愣頭青口氣,還真像是你的親生女娃。」
凌陽顧不上向甜寶解釋發現燈塔和羊垛子的事,用急切的口吻問羊垛子道:「老爺子,剛剛我對您不尊敬,現在我誠摯的向您道歉。您剛才說這裡是什麼時光的盡頭,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羊垛子嘆了口氣,並沒有回答凌陽的問題。見甜寶恢復了精神,手指摳進木桌上的凹痕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