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而降的救兵正是甜寶。
作為這次宴會上少數的異能者之一,甜寶早早地發現了凌陽和達莎之間的精神戰鬥,及時參與進來,恰巧趕上凌陽受制的當口,幫助凌陽一舉扳回了劣勢。
甜寶看似萌萌噠蘿莉無害模樣,出手最是狠辣,動輒要人性命。此時看到凌陽同達莎以死相拼,稍有不慎,失敗者就要沉淪進無邊的幻境裡,永世不得超生,那裡還能留手,微微屈膝後雙腳猛然向下一蹬,瞬間將達莎踩進了鬆軟的泥土中,只留下一個人形的淺坑。
甜寶藏了個心眼,不肯在精神力建立的幻境裡以真面目示人,幻化成一隻通體金黃的幼猿模樣,不可一世地踩在達莎身上,仰天怒吼,身周湧出大團土黃色的光芒,瞬間充斥了方圓幾十丈的距離,重新將搖搖欲墜的幻境支撐起來。原本身首異處的士兵們接受了這股精神異力的召喚,煉獄惡鬼般重新爬了起來,拖著殘損的肢體,揮舞著手中利刃,一窩蜂地涌了上來,眼見就要將達莎砍成肉泥。
「阿彌陀佛」
甜寶幻化成的幼猿目中凶光大盛,嗜血地伸出舌尖舔著嘴角,耳畔卻傳來一聲佛號。這聲佛號似乎從遙遠地地方傳來,卻清亮空明,又如同在耳邊梵唱,這種極度矛盾的感覺令甜寶十分難受,胸口煩悶得難以呼吸,精神異力頓時鬆懈下來,剛剛支撐起的環境再次崩潰,原本的鮮血、馬蹄、哀兵、戰將、利刃、堆積如山的屍體,全部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團暗灰色的混沌。
隨著梵唱的節奏原來越快,凌陽和達莎的身體已經漸漸變得透明,直至消失,只剩下甜寶孤零零地佇立在這片混沌之中,突然發出一聲不甘的驚天怒吼,雙眼一片血紅。「甜寶」憤怒地捶打著自己的胸膛,身軀暴漲成通天巨猿,兩顆長長的獠牙支出嘴唇,奮力抵禦著愈加嘹亮的梵唱。只是梵唱聲沒有任何形質,依舊充斥在這片混沌世界中,無孔不入。巨猿高高躍起,時而猛烈捶打地面,時而抓狂地滿地翻滾,最終還是抵敵不住梵唱寧靜卻喧囂的威力,巨大的身體縮得越來越小,終於蛻變回幼猿的模樣。
梵唱依舊無休無止地鑽進幼猿的耳朵,幼猿身體上的毛髮開始迅速脫落,漸漸要顯露出甜寶原本的小女孩模樣,甜寶終於泄氣地不再掙扎,恢復了無邪的本心,嘴角露出一個頑皮的微笑,身軀同樣變得越來越透明,眼見就要變成萌萌蘿莉的時候,甜寶已經徹底離開了幻境,沒有留下任何行跡。
這場慘烈的戰鬥看似經歷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待到參與其中的戰鬥者重新回到現實的時候,卻只經過了不到一秒鐘的時間。
甜寶剛剛咽下那顆滋味香濃的鵪鶉蛋,靳凱和汪正還尷尬地舉著酒杯,用鄙夷的眼神望向凌陽,凌陽則繼續接過達莎遞過來的熱茶,想送到嘴邊,手上卻絲毫提不起力氣,茶杯頓時掉到地上摔得粉碎,滾燙的茶水濺了一鞋。
剛剛經歷過如此兇險的夢魘,達莎差點被凌陽和甜寶合夥殺死在幻境戰場裡,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得飛快,臉色慘白得沒有一點血色,手指顫抖而僵硬,再也難以挪動一寸。達莎死死盯住凌陽的眼睛,對於這個差點殺死自己的強悍男子,報以深深的敬畏和敵意。汪正哪裡知道,自己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在場幾名異能者已經在精神領域裡展開了一場殊死搏鬥,猶自忙碌著收拾地上的玻璃殘片,唯恐劃傷別人。
「阿彌陀佛貧僧由東鄰而來,聞香而至,腹中飢餒,想來貴寶地討上些許齋食,不知可否」
包廂的紅木大門被輕輕推開,探進一顆光溜溜的腦袋,靈活的眼珠子咕嚕咕嚕轉著,一個勁兒地往桌子上的飯菜上打量,口角已經不爭氣地流出一絲晶瑩的口水,看上去猥瑣至極。
凌陽一看這個不速之客不招人待見的樣子,一臉的饞像比自己還要不堪,頓時來了興趣,勉強打起精神道:「你這個傢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說人話要不就立刻滾出去」
圓腦袋這才從門縫裡擠了進來,一身土灰色的修士袍服,捆著利落的綁腿,敞口黑色布鞋,面容俊俏,原來是一個年輕的小和尚。
小和尚眼睛直勾勾盯著桌上的佛跳牆,吧嗒嘴道:「貧僧法號不離,就住在你們東邊隔壁寺院,聞見你們這邊的香味,實在是餓得慌,所以過來討口酒喝化,化緣點兒素,素食,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汪正作
第224章佛跳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