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外環路建有一個頗有爭議的外環收費站,公路交通局和道橋管理處早在多年前,就明文禁止在環路設點收費,只是民不舉官不究,某些頭腦靈活的官員捨不得收費站每年上繳的巨額費用,跟相關規定打起的擦邊球,收費站依然沒有撤掉,只是在旁邊又新修了一條進城的公路,取名德祥路,如果想通過德祥路進城的話需要繞過幾個城中村和兩座迷宮般的高架橋。
先不說大部分的外地車輛十有八九會在高架橋上迷路,單是德祥路長達十幾公里的路長所需要耗損的油費,就已經超過了收費站收取入城費的幾倍,所以車主們只能悶聲不響地吞下了這個啞巴虧,乖乖地在收費站辦卡繳費。
平日裡除了少數第一次進省城的車主,或是不明情況為了省錢,或是不滿收費站工作人員惡劣態度駛上德祥路以外,這條路幾乎無人問津。機敏的收費站站長靈機一動,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僱人搬來幾隻草帽形狀的鐵皮路障,排列在德祥路口,而且在路口橫上一塊寫有「道路維修」字樣的紙殼牌子,準備趁著年末旺季大幹一場,多往上級繳費,以待來年能在仕途上更晉一級。
收費站長親手把維修道路的提示牌用細鐵絲掛在路障中央,美滋滋地端詳了一會,心想不過是個沒有落款的手寫牌子而已,要是真有什麼不開眼的記者拍下來,或是有相關部門調查的話,隨手就能扔進爐子裡燒掉。或者就說是站里僱傭的臨時工精神病犯了亂寫一氣,怎麼也處理不到自己頭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剛想離開,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汽車喇叭聲,收費站長嚇了一跳,本能地往旁邊一閃,一輛乳白色的老款伏爾加轎車幾乎是貼著自己的衣角沖了過去。
收費站長被轎車飛速駛過帶起的勁風掀翻在地,目瞪口呆地看著那輛老爺車轟然撞飛了路障,提示牌更是被車頭帶起來的氣流撕得粉碎,一往無前地沿著蜿蜒的德祥路一路狂奔,在兩個角度很大的拐彎處漂亮地甩尾漂移,閃著尾燈銷匿了行跡。
「艾瑪,這駕駛員瘋的不輕啊,出門忘吃藥了是怎麼著?」收費站長一臉不忿地從雪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雪沫子哼道:「不就為了躲開十幾塊錢的環路費,你說你至於嗎?怎麼不把你車撞碎了呢?小摳!雜碎!瘋子!呸!」
收費站長掠了掠被寒風吹亂的頭髮,把周邊的幾縷長發重新盤到光禿禿的頭頂,整理成「地方支援中央」的經典髮型,晃著肥碩的大屁股一扭一扭地來回穿梭,把被撞得四處飛散的癟掉的路障撿拾回來。
好不容易把七扭八歪的路障重新擺在路口,收費站長剛想回單位重新製作一個提示牌,又是一陣刺耳的汽車鳴叫聲響起,收費站長十分有經驗地向後一蹦,一輛路政的執法車嘎吱一下停在路障前面,車窗里伸出了一張年輕交警憤怒的臉龐:「誰讓你在這兒設卡的,耽誤我們執行公務你擔待得起嗎?」
收費站長一看路政的車和小交警年紀輕輕的樣子就沒往心裡去,再加上剛剛差點被前車撞到,把一腔邪火都發泄在年輕交警的身上,撇嘴冷哼道:「路障就是老子設的怎麼著吧,你凶什麼凶,咱們都是一個系統的誰不了解誰啊,你們這幫乳臭未乾的小傢伙能執行什麼公務,不是我埋汰你,就你這破車追只王八都得掛四檔,告訴你前邊那輛超速的車早就沒影兒啦……呃,胡哥,怎麼是你,我真沒看見……」
這時候老胡的腦袋也從車窗里擠了出來,兩隻布滿血絲的銅鈴大眼兇巴巴地瞪著收費站長,扯著脖子罵道:「媽個比地看見是我還特麼唧唧歪歪個屁,趕緊把你家先人那幾口爛棺材給老子挪開,耽誤了老子的事兒非弄死你不可!」
說起來收費站和路政交通全都是一家,收費站長哪能不知道交警隊的老胡是個什麼角色,這傢伙可是老輩兒黑道上洗手不乾的人物,在整個交通系統里是出了名的孫猴子,敢打敢拼能作能鬧,一般科級以下的小領導輕易都不敢撩撥老胡,要是不小心真得罪了這個難纏的煞星,還真夠自己喝一壺的。
收費站長打了個寒噤,顛著一身肥肉趕緊跑上去把路障挪開,剛想說兩句場面話隱晦地賠個禮道個歉,小王已經一腳把油門楔到一大半,路政車像一支離弦的利箭般竄了出去,車屁股冒出一團黑乎乎的尾氣把收費站長嗆得直咳嗽。
「凶什麼凶,不就是當過兩天混子嗎?有特麼
第123章閃電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