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洪道:「俏兒,你哭也沒用。你都知道大娘病重,只有紅鱘魚才能醫治。雲正庭既然已經捕獲紅鱘魚,如果他真心對你,早就該獻到莊上來,何必還要爹苦苦相逼?如果你能勸他獻出紅鱘魚,爹可以放他走,甚至還可以成全你們。」曾俏離開雲正庭的懷抱,含淚看著曾洪,都:「爹,你也知道,雲大哥不會為了兒女私情放棄洞庭湖千萬百姓的。我們曾家莊雖算不上富可敵國,但區區三年魚租又算什麼?你答應雲大哥,即救了大娘,還恩賜洞庭湖千萬百姓,積德行善之事你不做,卻來逼迫雲大哥違背良心。只要你答應,雲大哥立即雙手奉上。如今看來在你眼裡,女兒的幸福都比不上你的財富。」說罷,泣不成聲。雲正庭看著曾俏,又將他攬入懷,情到深處,八尺男兒竟也落淚,道:「俏妹,難得你體諒雲某。真乃知音也!」
雲正庭轉頭看著曾洪,慢慢道:「曾老爺,雲某確實不配進入曾家莊的門,所以只恨和二小姐有緣無分。可你不能對自己的女兒如此狠心。你看你已經鬚髮半白,可二小姐芳華正茂。她是你的親生女兒啊!你狠心眼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虛度年華嗎?」曾洪冷冷的道:「哼,親生女兒卻顧著外人,這樣的女兒值得老夫疼愛嗎?」
突然,琴聲撩動,像夜空中的風嘯聲,撕破寂靜。眾人循音望去,但見另一邊草地上,一女子盤腿坐在地上,古箏放在其腿上,黑夜燈光下難以看清其容貌,但覺如仙子般降臨,玉指靈動,正在彈奏古箏。郭榮「啊」一聲,幾乎要窒息,心跳快要停止。這就是他一直掛念之仙子。原來,彈奏古箏之人,正是今晚彈奏「梅花三弄」的曾家莊三小姐曾玲。郭榮又見到了自己的「仙子」,心跳幾乎都要停止,靜靜的看著她,白衫垂地,能感覺到她神情憂鬱,甚至能體會到她心裡的哀傷。但聞琴音幽怨,正是「梅花三弄」。曾玲輕輕唱道:「梅花三弄心迷茫,星星猶自梳殘妝。碎紅已隨流水去,忘卻前塵逐風浪。願君折枝且惜取,憐我韶華付滄桑。東風裡,吐翠瑕,我自飄零君莫忘。」
所有人都停下來聽她再次吟唱此曲,整個曾家莊此刻都已經完全安靜下來。唱畢,曾玲輕輕道:「爹,難道你忍心二姐做一枝凋零的梅花嗎?」曾洪淡淡道:「玲兒,這裡沒你的事,回府里去。」曾玲道:「爹,雲大哥也算英雄豪傑,二姐與之情投意合,當屬幸事。可你為何要棒打鴛鴦,做惡人呢?」曾洪道:「曾家莊一個小院子從老夫手裡變成如今富甲一方,難道是你們小孩兒能明白的嗎?俏兒,玲兒,你們都給我回府。休來干擾爹的事情。」曾俏道:「爹,你讓雲大哥走,我就乖乖的回府。」曾玲道:「大姐夫,你也算堂堂一個大俠,八百里洞庭湖都稱你作『金釵大俠』,難道你的金叉就是助紂為虐嗎?」文四陽道:「三妹,你不明白爹的苦心。」曾洪怒道:「你們聽是不聽?」
雲正庭見狀,道:「曾老爺,你讓郭兄弟和燕姑娘回去,雲某自願留下來。」曾俏嬌呼一聲:「雲大哥。」雲正庭道:「俏妹,雲某的事自己處理,不用你操心。你和三小姐自回府去吧。」曾俏欲哭無淚,曾玲輕輕拂動琴弦,哀聲連連。郭榮道:「曾老爺,我看雲大哥英雄了得,二小姐才情動人,三小姐楚楚猶憐,你又何不做個好人,既得佳婿又成全女兒的一片痴心?」曾洪大怒,道:「臭小子,你懂什麼?雲正庭算什麼英雄好漢,只不過區區一個打魚郎。老夫的女婿,都要像四陽一樣的蓋世英雄,區區一個打魚郎,如何進得了曾家莊?」燕芳道:「曾老爺,雲大哥現在雖然是打魚郎,但總有蛟龍出海之日,到那時候人家未必看得上你曾家莊。」
雲正庭道:「大家都不必說了,雲某自知。但求曾老爺饒了兩位朋友,雲某自願留下來陪曾老爺再聊聊家常。」曾洪道:「可惜老夫沒那個閒情陪你閒聊,老太太更沒有時間等你。雲正庭,爽快人就當著眾人之面,答應下來三日獻上紅鱘魚,你和俏兒的事還有得商量。」雲正庭道:「雲某早就說過,兒女私情,豈能和洞庭湖畔千萬百姓可比?但願你免租三年,雲某今晚不眠不休,定能在明日獻上紅鱘魚。」曾洪怒道:「還不是你把紅鱘魚藏了起來?快說,藏在哪裡?」雲正庭迎風而立,昂首挺胸,根本毫不畏懼他的怒目。
曾洪道:「好,很好。你這就是故意和老夫過不去。哼,四陽,給我拿下!」文四陽猶豫著,曾俏道:「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