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碌一整天,趕到劉老三那四合院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一二月份,天黑得早,朦朦朧朧的,我瞧見劉老三房間裡面沒有開燈,只以為沒有人,敲了幾下也沒有回音,便準備轉身離去,結果還沒有走出院門口,那門便吱呀一下開了,披著件大衣的劉老三睡眼稀鬆地走了出來,扯著嗓子喊道:「嘿,幹嘛要走啊?得,人可以走,手上那包東西,給我留下來,老夫我可還沒有吃飯呢。」
這傢伙倒也不客氣,我笑著回來,走進了屋子,感覺屋裡屋外一樣冷,瞧見他屋子旁邊的那煤爐子裡面,火早就已經熄滅,敢情他是凍醒的。
劉老三是高人,而高人的生活一般都難以自理,我幫著他將煤爐子生好火,冰冷的房間裡面好歹有些暖意,又圍著煤爐子將我弄的熟食和酒擺上,劉老三屁顛屁顛地將碗筷擺好,捻了一塊醬牛肉,丟進嘴裡一頓猛嚼,接著一杯酒下了肚子,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幸福地喊道:「哎呀,美!」
劉老三毫不客氣地吃了起來,筷子一直沒有停歇,我瞧見他一副餓鬼投胎的模樣,不由得笑了:「喲呵,你這是幾頓沒有吃飯了啊?」
他停下筷子想了一想,回答我道:「昨個兒喝過酒之後,就睡,要不是你帶的這肉味將我給勾起來了,說不定明個兒才醒呢。」
倆徒弟離他而去,劉老三這日子可是過得昏天黑地的,我笑著說道:「你又不是手裡沒錢,前幾天不剛剛賺一票麼,還不趕緊找個好點的地兒,也不至於像現在一樣啊,吃喝也沒有人伺候。你看看,要不是我過來,你半夜餓醒了,都不知道去哪個地兒找吃食去……」
劉老三擺了擺手,不耐煩地說道:「小陳,我認識你小子也有十幾年了,我還不知道你啥樣兒?別跟我來這套虛的,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有什麼事情要求我?」
這傢伙一點兒也不客氣,我倒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便談及了他前幾日幫算命的那個日本人,說的那一番話,到底什麼意思?
劉老三眉頭一皺,問我道:「嗯,瞧見你不慌不忙的,想必事情也是水落石出了,那你給我仔細講來,我看看能不能幫你分析一下吧。」
按理說這案情還沒有最終落定,這事兒一般是不能夠張揚的,不過劉老三與我的關係匪淺,彼此之間倒也沒有那麼多好講究的,於是我便將此案的來龍去脈,給他講了一個仔細,劉老三的話不多,一點吃,一邊聽,待我講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已經將桌子上面的大部分肉食都給風捲殘雲地吃了個乾淨,這才找了一塊髒兮兮的抹布擦嘴,然後又問起了我去白雲觀還御賜長生牌時那海常真人的情形。
待我講完之後,劉老三又飲了兩杯酒,打著飽嗝說道:「既然是這樣,你就不用操心了,赤松蟒跑不掉的。」
我有些詫異,問什麼個情況,他怎麼就跑不掉了呢,人都沒有了蹤影呢?
劉老三拿那油乎乎的手往碟子裡面抓花生米,一邊嚼,一邊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是真蠢還是咋地?那御賜長生牌放在人家白雲觀裡面八百年,你真當人白雲觀沒有人能夠研究出這裡面的秘密來?你真當那來自東洋島國的赤松蟒,眼光比天下十大的白雲觀主人厲害?我估計啊,那赤松蟒肯定是走了偏路,別看他一時勇猛,那不過是激發了生命潛能而已,一旦停歇下來,必然是油盡燈枯之勢,必死無疑,要不然以白雲觀主人的那風格,哪裡能夠如此就善罷甘休的?」
劉老三的話,就像夜空裡面的一道閃電,真的又將我點醒的感覺,經他這麼一說,我立刻回憶起來,當時與赤松蟒交手,他那打了雞血的氣勢,的確有一種燃燒生命的感覺。
既如此,那說明赤松蟒命不久矣,那麼我的確也沒有必要為此操太多的心了,不過我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說那如果要找到這傢伙,去哪兒最合適?
劉老三連續喝多了好幾杯,臉上的笑容有些渙散,醉眼迷濛地看著我一眼,笑嘻嘻地說道:「赤松蟒這條軟蛇不能人事這麼多年,飢餓難耐,大旱連年,你說他突然又能夠幹活兒了,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會是在哪裡?」
給劉老三買的這頓飯可花了我不少的錢,不過卻是物超所值,從他家裡出來之後,我直接跑到了總局,找到值班的努爾和趙中華,去聯絡全市的公安機關
第二十五章 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