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塵荒原。
清晨時分。
因為天上陰雲的覆蓋,使得這片荒原始終不見日月。
一處斷壁之上,數十位修士聚集於此,太玄門副門主姬寒天也在其中,他們眺望著天邊,眉宇間皆是憂慮之色。
「那女魔頭實在是太過強大,若無玄心境修士,我們再多人聯手,也沒有用。」
「我朝之中可沒有玄心境。」
「我教倒是有,可已經離去八百年,難尋其蹤。」
「曇教的背後究竟站著多少玄心境大修士?」
「我等已走投無路,退不得!」
他們全是各朝教派的掌權者,修為全都達到合體境,在曇教作亂前,他們每一位都是九朝修仙界傳說中的人物,具有扭轉乾坤的大能,可如今聚集多日,卻是束手無策,不敢輕舉妄動。
已經有很多位合體境修士死在曇樹下,有人單獨行動,他們也發起過總攻,無不是鎩羽而歸,玄心境的恐怖震懾著他們。
姬寒天忽然抬起右手,只見他食指上的一枚指環迸發出絲絲流光,鑽入他的眉心間。
他面露驚喜之色,然後放下右手,開口道:「諸位,我太玄門的太上長老玄泉老祖歸來,正在趕往我們這裡,到時候我們可以跟隨他一同發動進攻!我們的玄泉老祖已經證得玄心之境!」
此言一出,各教修士紛紛看向他,同樣感到驚喜。
一時間,誇讚太玄門的言語此起彼伏,這讓姬寒天不由挺起背脊。
太玄門雖然是太蒼皇朝的最強宗門,可放在九朝之地,未必能進前三,若是在面對曇教之劫中,太玄門能建立不可磨滅的功績,必定名震天下,以後吸引更多世家、修士加入。
懸崖上的氣氛好轉,所有人都看到了擊敗曇教魔頭的希望。
與此同時。
萬里之外。
數百丈高的曇樹在滾滾陰雲之下宛若一尊巨魔,頂天立地,張牙舞爪。
一根根藤蔓順著曇樹的樹枝落下,大多數藤蔓的底部都綁著一具屍體,甚至有人還未死透,身軀微微顫抖,雙目充斥著血絲,頸脖青筋暴起,悽慘無比。
人海之中,姜瓊看著那些被吊著的修士,秀眉緊蹙。
她不由摸向自己手腕上的一朵血色曇印記,她心中充滿憂慮。
照這樣下去,她覺得自己不是被九朝修士誅殺,就是被曇樹吸收,她不能坐以待斃。
可是她該如何做?
曇印限制了她的自由。
姜瓊不由看向身旁的中年男子,傳音道:「父親,你還信任曇教嗎?」
坐在他身旁的中年男子便是她的父親,千秋閣閣主之一,名為姜琅,他不僅帶著姜瓊,還帶了諸多弟子,一同加入曇教。
姜琅臉色陰沉,沒有回答。
他何嘗不知道自己被戲耍了,可如今他又能如何?
曇樹上掛著多少合體境、渡虛境的屍體,以他的能耐又如何能逃脫?
他扭頭看向其他方向,百萬曇教教眾的邊緣打坐著四位修士,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令所有教眾不敢輕舉妄動。
當下,能離開之人都是與曇教高層有緊密關係,或者值得信任之人。
而姜琅並不屬於這兩者之中。
他屬於教主鍾魎的人,本該享受權利,但隨著鍾魎隕落,鍾魎的手下就被打散,如同階下囚,即便被接納,也不得信任。
姜瓊看到父親的神色,便知道靠他無望。
也是。
自始至終,她能靠的人從來就只有她自己。
姜瓊重新看向曇樹,她的眼神變得堅定。
她絕對不能倒在這裡!
她的念頭剛落下,一陣光芒照耀在她臉上,令她瞪大眼睛。
不止是她,所有人都被照亮。
只見曇樹上方的滾滾陰雲突然震散,顯露出一個直徑近千里的空洞,陽光灑下,還夾雜著點點飛雪。
打坐在陣台上的黑衣女子抬頭看去,面具中顯露出來的雙目閃過厲色。
不止是她,守在百萬教眾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