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承天穿上這身侍衛衣服,便大步趕上世子他們幾個人——因為幾個都是酩酊大醉,所以醉眼之間也分不清誰與誰,再者袁承天已易容,所以眾人誤認為是他們的夥伴,心下不疑,嘴裡唱著不知名的小調,趔趔趄趄走入王府。
多福安眼見快到自己的寢室,便讓眾人噓聲,擺手讓幾個人走去,只留袁承天伴他,口中說道:「方侍衛,你留這,我有話說。」袁承天這時這明白適才被自己所制的侍衛姓方,叫什麼自己卻一無所知,也是一時情急完全忘了問他的名字。這時多福安醉眼惺忪道:「惟深,待會我額娘來了,你千萬守口如瓶,莫說咱們出去喝花酒,只說咱們只在王府中的假山飲酒和詩也就是了,——否則額娘知道咱們的荒唐行只怕不重重責罰才怪?」原來這些時日攝政王將禁宮太醫延請王府為世子把脈診病,所以其症多有好轉,只是有時腦子也不靈光,大抵人情事故還是有的。
袁承天這時才知那個被自己所制住的侍衛全名叫做方惟深——是這位世子情交相好的夥伴,他怕額娘見怪,所以讓自己為其說辭開脫,心想:福晉來了自己該怎麼說呢?——又不知是王府中那位福晉?
他正自思索,忽然外面傳來侍女的說話聲:「晚福晉駕到!」屋中多福安神情有些局促不安——因為他怕福晉發現自己不檢點行為,向阿瑪告發,那麼他有的罪受,因為攝政王多鐸一向對王府中人管教甚嚴,甚至苛刻,一至只要多鐸出現,王府中人戰戰兢兢,可說人人自危,害怕無妄之災落在自己頭上,這世子多福安也不例外。
燈燭閃動,一陣香風透進,只見兩名侍女引導,後是晚晴福晉,她面有不豫,似乎有什麼不高興的事。多福安見額娘駕到,不能失了禮數,忙跪地請安,口中說道:「兒臣給額娘請安,萬福金安,福享延年!」晚晴側福晉應了一聲,看了一眼這侍衛,說:「方侍衛,適才你們去了哪裡?本宮甚為擔憂,——還以為你們去了外面欺侮別人?」世子多福安道:「那有的事,我們怎麼會去欺侮別人,額娘你太過多心了;你難道還不知道孩兒一向行事穩當,從不招惹是非,連我阿瑪都極力稱讚!」晚晴側福晉險些笑出聲來,她對自己的孩兒——這位王府的世子的荒唐行為豈有不知,只是隱下不說,生怕王爺聞知雷霆震怒,責罰於他,所以處處衛護於他。晚晴側福晉又道:「你們吃酒了,滿身酒氣,如果王爺撞見豈不是天大禍事?」這時袁承天道:「福晉放心,小人會照顧他的,世子不會有危險。」晚晴側福晉看了他一眼,說道:「便是你們這干王府侍衛縱容世子胡為,從不進諫,以致荒廢事業,你們以為本宮不知?須知人生不過百年,事業懈怠,要知現在不努力,將來不免空悲切,白了少年頭,到那時節為時已晚!」
多福安道:「額娘,孩兒知道了。」晚晴福晉又交代了幾句梯己話便走了出去了。袁承天忙恭迎福晉歸寢宮。多福安見晚晴側福晉走遠了,便嘻嘻笑道:「方侍衛,方才你說的好,否則福晉一旦追問起來可就麻煩了。」袁承天想起先前他曾假扮女子破壞其好事,便心中覺得好笑,心想這位世子雖有時做事也荒唐,但是卻不是十惡不赦之徒,所以大師兄傅傳書傷害於他,實在不該——因為在他看來以卑劣手段傷人實則有違俠義之道,不是英雄所為,所以鄙視其人,只是念在師門同誼的份上才一直容讓,否則早就一劍了帳,豈能讓他再為害人間,多傷人命。
多福安見他怔怔然,似乎心中有想法,看他面目顯得不屑,以為他內心瞧他不起,便生嗔道:「方侍衛你是不是內心瞧我不起,以為我身為王府世子盡做荒唐事,有辱身份?」袁承天這才意識到自己一時忘形,透出不屑的神情,其實他這是對大師兄傅傳書的行為所透出的不屑,非是對他這位世子,可惜他錯會了意,也是無法可想之事,待要辨解,心想一時半刻也難已分說,只有一笑置之。
他走出世子寢處,向一處恢宏氣派的大殿而去——那是多鐸議事之所。
多鐸此時負手於後,來回踱步,他聽這太監王得標的稟告,心中便猜想到那位少年便是袁門少主袁承天——因為他亦知皇帝和這袁承天心意相通,英雄相惜,所以有時處處維護,以至他不能夠盡施拳腳,否則以他之脾性早已將袁門殲滅,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