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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節香茗苦咖

    蘇冰凝並不愛哭,因為她自小到大一直都是被眾星捧月般呵護著長大的,也沒有受過什麼能讓她哭的委屈。

    她記憶之中第一次哭泣,是十一歲的那個冬天,爸爸養得那隻牧羊犬死去,她哭得稀里嘩啦,好幾天都緩不過來。

    也是那個冬天,她第一次知道貓、狗之類很多寵物,壽命都比人要短很多,是要比人先死的。

    自那之後,家裡再也沒有養過寵物。

    第二次哭,是在去年寒假,她看到了梁辰的日記,在那之前,她一直都堅定的篤信著梁辰喜歡自己,因為他連名字里都有自己的名字。

    在那個夜晚,她第一次知道,原來「辰慕冰」的「冰」,梁辰喜歡的那個「冰」,並不是她。

    第三次,是不久前跟表姐聊天,她不想因為感情的糾葛影響梁辰的視野,可又擔心梁辰會離開自己,跟洛冰語在一起,只是假想所帶來的委屈和恐慌,就使得她落淚。

    這是第四次,也是這是她長大之後,哭得最傷心、最委屈,也是時間最長的一次,最後那一句「我的男朋友,憑什麼心裡還喜歡著另外一個女孩子啊!」的質問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梁辰把她摟在懷裡,她就趴在梁辰懷裡哭,任梁辰怎麼說、說什麼,都一聲不吭,就在那哭。

    梁辰哄慰半晌,絲毫不見作用,最後很無賴地吻了上去……

    事實證明,行動永遠都比語言神馬的有用多了。

    等梁辰最後被蘇冰凝給推開之後,蘇大小姐微微張著紅潤小嘴在他懷裡已經只顧著呼吸了,一雙眸子如籠迷霧一般,亮晶晶、水汪汪,雖然睜得大大的,卻看不到一點焦距。

    梁辰行此「下策」,本來只是半因憐愛、半因無奈,可一番深吻不禁情動,一雙手攬在她身上,就有些不規矩了起來,蘇冰凝忍不住發出一聲嬌吟,臉頰潮紅,艷若蒸霞,羞不可耐地按住他的大手,嗔道:「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

    光天化日,梁辰也不敢過份,收起一些不規矩的心思,便輕輕地拭去她臉上殘餘的淚痕,笑道:「你不是已經要不理我了嗎?」

    「我什麼時候不理你了?」蘇冰凝咬著唇,眼圈有些紅,「我只是怕……」

    「我明白。」

    梁辰打斷了她的話,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笑道:「我都明白,你放心吧。」

    蘇冰凝輕輕「嗯」了一聲,靜靜伏在他懷裡,過了一會兒,又幽幽地道:「你真的知道我的意思嗎?」

    梁辰緊緊地抱著她,嗅著她發間淡淡清香,嘆道:「一個人的傷心,總好過三個人的糾結。」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女孩兒身體發間的香氣沁人心脾,卻消弭不了他心裡那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悵然,「你放心吧,我跟你在一起,不是因為其它,只是因為我喜歡你,蘇冰凝是一個好女孩,梁辰也不想做一個朝三暮四的混蛋……我去見她,不是重新選擇什麼,而是我該去見她一面,因為我還欠她一個答案,或是一句抱歉。」

    「真的?」蘇冰凝眨著眼睛,眸子裡泛著驚喜的光,「你沒有騙我?」

    梁辰道:「人活一輩子,謊言在所難免,但我保證,或許我會騙很多人,但我覺不會在感情上騙你。」

    蘇冰凝兇巴巴地道:「那就是說,你打算在其他的事情上騙我了?」她惡狠狠地樣子道:「說!你都騙過我什麼?」

    梁辰笑道:「我這輩子,就打算騙你兩樣東西,一個已經到手,一個還在眼饞。」

    蘇冰凝狐疑地看著他,「什麼?」


    「身和心。」

    「壞蛋!」

    有些臉紅的蘇冰凝趴在他懷裡聽著心跳,忽然喚道:「梁辰。」

    「嗯?」

    梁辰應了一聲,卻沒有聽到蘇冰凝再說話,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她幽幽地問:「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梁辰嘆道:「如果你也能稱得上是自私的話,那這世界上,就真的再也找不到一個、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好女孩了。」

    蘇冰凝低低地道:「可我……違犯了當初跟她的約定啊!」

    她的聲音實在太低,梁辰沒有聽清,奇道:「你說什麼?」

    「沒事。」

    梁辰雖然有了決定,可想起洛冰語近來舉動,無一不表明她從未放棄過與自己的那段戀情,心裡實感愧疚不安,僅隔兩年,當年誓言猶在耳畔,她想盡辦法與自己見面,而自己卻已另結新歡,到時候該以什麼面目去見她?

    可錯在自己,避無可避,沒有臉見她,也要見的啊!

    梁辰滿腹心事,雖然掩飾的很好,可蘇冰凝假如不曾知道這些,或許未必看得出來,可她以對梁辰的了解,已經把他此時的感受、想法,猜得出來十之七八,如何看不出來他刻意掩飾的情緒?

    但此情此境,世上哪有兩全之法?

    ……

    傍晚回到檀宮家中,蘇冰凝在梁辰面前的歡喜笑顏就慢慢消失了,檀宮在政治地位上或許比北京的東山墅稍遜,可論瑰麗堂皇,猶有過之,說是寸土寸金絕無任何誇張。

    但蘇冰凝連看一眼的心思都沒有,父母都不在,爺爺奶奶在另外一處別苑,家裡只有雇來的仆傭,有女僕有菲傭也有管家,蘇冰凝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他們的問候,便一個人回了房間。

    房間以淡粉色為主色調,飾以淺藍和白色,溫馨雅致,蘇冰凝坐在窗前發了一會兒呆,又趴在床上怔了好一會兒,打給江采萱的電話始終沒有撥出去,而是找到另外一個號碼,發過去了一個簡訊。

    「你還在上海拍戲嗎?有沒有時間,我想當面跟你道個歉。」

    電話那邊的洛冰語一點都不像是在劇組拍戲的樣子,很快回復過來:「道歉?」

    蘇冰凝咬了咬唇,回道:「嗯,我違反了當初的約定。」

    洛冰語過了好一會兒才回覆:「道歉就不必了,上次你請我喝茶,這次換我來請你喝咖啡吧。」

    「好。」

    蘇冰凝回過去這個字,咬了咬唇,心裡暗暗地想:「茶是香的,咖啡是苦的,她……真的好聰明啊。」

    約定的時間依舊是下午,蘇冰凝卻早早地就起床了,穿著妥當,不施粉黛,看著鏡中的自己,臉上露出甜甜地笑顏,可轉瞬想起洛冰語的脫俗氣質絕艷風華,又有些泄氣,坐在床上打開昨天下午便送來的那幅畫,看著畫上的那人,拿手指輕輕戳了戳,就好像畫上的人是梁辰一般,撅著小嘴,氣鼓鼓地樣子顯得分外嬌憨可愛,「人家為了你,連給情敵道歉的事情都做出來了,如果你最後要是負了我,就太沒有良心了哦!」

    隨著時間慢慢推移,約定時間臨近,蘇冰凝一直有些的忐忑的心情不知道為什麼,卻慢慢安定了下來,吃罷午飯,小睡一會,竟也睡的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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