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最後一天,杭城已經正式開啟了夏天模式,氣溫達到了三十度,雖然和七八月動輒三十九四十度的高溫相比,現在還算舒適,但人已經不能長時間在戶外活動了。
下午的時候,盛春成去了李老師那裡,給李老師按摩。徐老師看到盛春成來了,很不好意思,和盛春成說:
「小盛,你讓你下面的按摩師來就可以了,你那麼忙,就不用親自來了,快快,快點坐,先吃點冰西瓜。」
盛春成在沙發坐下,吃著西瓜,他知道這西瓜要是不吃,徐老師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盛春成邊吃西瓜邊和徐老師說:「我是來和李老師說說話的,順帶幫他按摩。」
徐老師笑著說好好,老頭子自己話多,現在說不了了,他還真的喜歡聽人說話,我看得出來。
每天晚上,徐老師躺在李老師身邊,也會和他說話,說學校里的事情,說網上的事情,說的最多的,還是他們兒子的事情。徐老師和李老師說,德國那邊已經完全放開了,不管了,說是全民感染,群體免疫,兒子說了好幾次,說是想帶著一家人回來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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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讓他們回來,回來還要隔離,聽說落地十四天,到了杭城還要七天,那不關瘋掉?學校里請得了這麼長的假期?又沒到放暑假,還有小孩子怎麼辦?我和他說,你沒事,臉色都比原來紅潤了,讓他們等國內也放開了再回來。」
徐老師每天晚上這樣抱著李老師,絮絮叨叨地說著,她感覺李老師都聽著呢,對她交待兒子的話,李老師都同意。
隔一兩個星期,盛春成就要來李老師這裡一次,他來這裡,真的是來和李老師說話的,順便幫他按摩。或者說還是和他們原來一樣,他是邊按摩邊和李老師說話。
盛春成給李老師按摩的時候,徐老師會把臥室的門關上,不去打擾他們兩個。盛春成就把和其他人不能說的事情,都掏出來,和李老師好好說說,和李老師說完,他覺得自己也輕鬆了很多。
他覺得李老師什麼都明白,什麼都能夠理解,自己在他面前,沒有什麼需要藏著掖著的。
天氣熱了,房間裡開著空調,盛春成擔心李老師會受涼,所以按摩的時候,他都把空調調到了二十七度,這樣就和室外的溫度沒多大區別,按摩了一陣,盛春成的背濕了,額頭也沁出汗珠,但李老師還是那樣,安靜溫和地看著他。
盛春成和他說了桃子的事,說了徐姐的事,還把徐姐的照片,拿出來給李老師看看,問他,是不是很性感?我是真的忍不住,老是會想起她,可她,什麼時候能再來杭城,不是她自己能決定的,而要看公司的飛行計劃。
盛春成甚至連自己最羞於說出口的事,自己和老倪的合謀,都告訴了李老師,他問李老師,我是不是很無恥,李老師,你罵我吧,我接受得了,我覺得我就是該罵。
李老師還是那樣看著他,安靜而又溫和。
盛春成從李老師家裡下來,上了車,讓小田把空調開到最大。現在他到哪裡,都已經習慣小田送他了。小田也說,反正也送不了多長時間了,就讓我表現表現,下個月你駕照考出來,我就要滾回去公司了。
盛春成在車上,車還沒出求是新村,孫紅給他打來電話,電話里的聲音,不像是平時的孫紅,自信而有底氣,今天她「餵」了一聲,有氣無力的,更像是一聲嘆息,盛春成吃了一驚,趕緊問:
「你在哪裡?」
「家裡。」孫紅說。
盛春成又吃了一驚,今天是周二,又不是休息天,這個時間,孫紅怎麼會在家裡,盛春成問:
「你怎麼了?」
電話那頭沉默著,盛春成急了,問:「你快說啊,你怎麼了?」
孫紅終於忍不住,在電話里哭了起來,她說:「我被停職了。」
盛春成嚇了一跳,急問:「怎麼回事?」
「老大找我去談話,說是現在,人家盯他們也盯得很緊,說他們在包庇我,為了避嫌,他們幾個商量了一下,決定讓我先暫停工作,隨叫隨到,配合銀監的調查。」孫紅哭著說。
盛春成說好好,你不要急,我馬上過來。
掛斷電
660 五月的最後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