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山的戰事終於停止了,但各方勢力都沒有感覺出多輕鬆,原因無他,就是因為這場戰爭並沒有分出明確的勝負出來。三天的血戰裡面,雙方戰鬥減員已經達到半數,而留下的那一半士兵也都個個帶傷。
仗都打到這個份上了,這已經是化解不開的死仇了,現在撤兵不僅僅是沒法給死傷者一個交代,更重要的是敵我雙方根本就沒法安心,誰都會在以後的日子裡拿出十成的精力來防備對手。
天下只有千日做賊的,那裡有千日防賊的呢?天天提防仇人暗殺可是一件非常鬱悶的事情。
流火的聯軍從八萬人銳減到四萬人,而玉、李兩家聯軍也從六萬直接掉到三萬人,這種烈度的戰爭已經是戰爭史上少有的血戰了,更可怕的是減員一半以上雙方居然都沒有崩潰掉。
這時候的龍行空早已經被這場慘烈的戰鬥給震住了,他和他手下那一千多名打醬油者,畏畏縮縮的在流火營地裡面,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看著忙裡忙外的士兵自己又插不上手去,除了緊急從天都城調撥一些食物、傷藥之外,他們什麼也幹不了。
流火的大帳不是誰都能進的,就算龍行空貴為楚國皇帝,在這裡也要守規矩,流火沒有召見,他就只能在外面等候。
而這時候,大帳裡面的爭吵已經鬧翻天了。
「打?咱們拿什麼打?難道咱們要跟玉家同歸於盡嗎?就算咱們流干最後一滴血,把玉家的生力軍都殺光,咱能能奈何得了玉家那個老祖宗嗎?」這是流火在大帳裡面高喊。
「這口氣我是咽不下去的,咱們戰死的和終生殘廢的士兵已經接近一半了,那可是足足四萬人啊,都是咱們一手訓練出來的精兵、老兵,難道他們就白死了?」石猛這個火爆脾氣算是全點著了,跟流火完全是針鋒相對啊。
這時候侯穩也不和流火一條心了,他也在裡面嚷嚷開了。
「玉家老祖宗也沒什麼可怕的,文墨師叔能制住他一次,也就能制住他第二次,現在的血獅和烈焰,早就成強弩之末了,只要給咱們一個時辰的時間,咱們絕對能全殲他們…」
「全殲?你這是做夢…」伴隨流火暴怒的聲音,大帳裡面傳來了木頭碎裂的聲音,看樣子不是桌子就是椅子碎了。
「你以為玉飛他們還會那麼傻的跟你打?你知道幻境裡面是什麼樣子嗎?我實話告訴你們,幻境就是上古時期的秘密屯兵之所。那裡面藏十萬兵都綽綽有餘…」
「玉家控制的丘陵獵場還有魔田,那裡面提供的食物足夠幾十萬人消耗,玉家一旦龜縮在裡面,咱們還怎麼打?更別說那裡面還有十方靈池這種寶地了…」
流火稍稍停頓一下,好像平復了一下心情「最關鍵的就是老祖宗了,如果玉家放棄和咱們陣地戰,就依託幻境為後盾,天天跟咱們游擊戰,再加上老祖宗的帶領,你們說…咱們還有什麼勝算?那可就是鈍刀子割肉,小口子放血啊…」
流火的話換來大帳裡面一片寂靜,而帳外的龍行空已經聽傻了,他突然戳了戳身旁一個衛兵樣的年輕人,輕聲問道。
「流火大人一直都是這麼暴躁的脾氣嗎?」
站在龍行空身邊的不是別人,正是早早被傳喚過來但一直在帳外罰站的瘸六哥。現在的六哥早沒了之前轉戰千里的豪氣了,委屈的跟個小媳婦一樣,老老實實的在帳外站著。
也難怪龍行空看錯了,瘸六哥穿著黑鐵甲冑,站著帳外一動不敢動,換誰也會把他看成衛兵。
瘸六哥抬頭望了望龍行空,仔細看了看他甲冑上金黃色的盤龍花紋,怎麼猜也猜不出對面男人的身份,不過這個人身份高貴是沒的說了。
「不是,流火大人很和氣的,這次發脾氣純粹是戰局不順給氣的…」
瘸六哥話還沒說完呢,突然流火的暴喝聲從帳內傳了出來。
「閉嘴,小六子我讓你說話了嗎?你違抗軍令私自出兵,你以為你能躲過這一劫去?」流火的訓斥嚇的瘸六哥一身的白毛汗啊,他本來就是這些民團們給生拉硬拽出來的代表,本來就不敢來見流火,純粹是趕鴨子上架啊。
「大人,小六子代表十萬私自支援前線的民團士兵,前來向大人請罪」說完,小六子單膝跪倒在地,頭一低乾脆不說話了,整個人當起了鴕鳥。
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