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不知道造化門裡的勾心鬥角,他現在正在茫茫草原上策馬獨行。
和雲遮月分別後,流火直奔黑礦洞而去。這次去草原,他仔細詢問了侯穩行進路線,畢竟他曾經來過一次。
等流火穿過沙漠,回到黑礦洞所在的那片丘陵地時,迎接他的只有失望。
黑礦洞確實有人出沒的跡象,因為被玉麒麟他們聯手施法震塌的礦洞,已經恢復了一小部分。
可是,這些人顯然已經離去了。看著洞口遺落下的死木精華,流火能確定這些人只是來採集一些死木精華,並不是準備常駐。
一切的線索都斷了,他身世的謎團看樣子是解不開了。
失望的流火在草原上漫無目的的前行,心情極度沉悶。
不過在流火亂轉了幾天後,他突然發現周圍的山川地形有些熟悉。這不就是鍾離大哥帶我來草原時候走過的道路嗎?
想到鍾離,流火心裡有些熱了。好久沒見鍾離大哥了,也不知道他過的怎麼樣,反正已經走到這裡了,乾脆去趟溫港城吧。
想好了目標,流火快馬加鞭向山陰國方向進發。
距離山陰國越近,流火越覺得不對勁。上次來草原,一路上能遇到不少小部落,可是這一次居然沒遇上過幾個。
就算遇到幾個部落,也對流火這個陌生人透露出強烈的敵意。
一切都太古怪了,這些部落怎麼都是老弱病殘啊?怎麼都是婦孺啊?
在流火送出幾包鹽巴、香料後,警惕的牧民這才告訴了流火真相。
原來草原上的金狼王,開始調兵南征了。
山陰國的北方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這裡雖然沒有實際的界碑,但所有人都知道,有草原的地方都是赤鱗人的領地。草原文明和農耕文明就被一條模糊不清的邊界分割開來。
大自然是很不著調的,他隨意的播撒著雲雨,一年又一年毫無規律。正是在這隻看不見的造化之手下,這條模糊不清的邊界越發難以捉摸了。
經常改道的河水,分配不均的旱澇讓兩個文明的成員出現了無數的矛盾。
這一年,草原雨水充沛,牛羊肥壯。豐收的牧民本以為有更好的生活,結果卻遇上了無數貪婪的南方商人,他們集合起來集體壓價,讓牧民滿心的期望化為泡影。
而另一年,南方農夫們望著豐收的田地,正在欣喜的收割時,卻發現北方的鄰居因為大旱天災的騷擾而對他們舉起了屠刀。
衝突、不停的衝突。當成百上千的小衝突積累成不可調和的仇恨時,造化好像也厭倦了這種小打小鬧,從而天降英豪。
每當一族誕生了一個真正的英雄時,小衝突演變成了大戰爭,最終變成了能載入史冊的戰役。
當上天看見雙方的血已經流的夠多時,短暫的和平也就到來了。但和平不會長久的,小矛盾必將引發小衝突,小衝突必會引發大戰爭。
千萬年來,悲壯的故事不斷上演,永不停歇。
而今天,無情的造化下,兩個文明又一次產生了強烈的碰撞。
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沒有了牧人的長調,和成群的牛羊。取而代之的是兩片無盡的軍營。
南面的緩坡上,駐紮著山陰國的八萬精兵。森嚴的營地按照部隊的方位整齊的布局,一排排的軍帳,如同一個個的士兵,無論你橫看、豎看、斜看都能成為一條直線。
每個營地間都有獨立的柵欄保護,每個營地都有自己的營門和衛兵,包括碉樓箭塔。
營地和營地之間有寬敞的通道,軍馬在道路上不停的穿行,路旁的士兵行走坐臥絕沒有一絲的懈怠。
無數這樣獨立的軍營組合成了一座望不到頭的巨大軍陣。軍陣外面是堅固的防禦工事,半人高的土牆後面是巨木搭建的木牆,相隔不遠就有一座箭樓矗立。木牆後面,一架架投石機整齊排列,大量的石彈,火罐被整齊的排列。
放眼向陣前望去,一個又一個的陷馬坑藏在草叢裡面,零星的屍體散落在草叢間。
整座軍陣的中心,一座巨大無比的牛皮大帳矗立著。裡面住的就是山陰國北方行軍大總管鍾離將軍。
將軍正在仔細的看國主給他的信件。字裡行間的關愛之情撲面而來,讓鍾離有些感